Monday, 30 April 2012

“薄瓜瓜伦敦寓所与戴妃故居比邻” / BBC

《星期日泰晤士报》指出,连续数周的英商海伍德之死调查事件的新线索转移到了伦敦的一栋建于爱德华时期的公寓楼上,而已故的戴安娜王婚前旧居也在这座楼中。

文章指出,这间价值150万英镑,位于南肯辛顿一带的公寓是薄熙来之妻 – 谷开来的房产帝国中的一部分。该报还说,同住在该公寓楼的其他居民说,海伍德生前曾经持有此公寓的钥匙。
报道还说,此公寓很有可能会列在海伍德生前留给律师的一份资料当中。

文章还说,这座公寓可以俯视方圆2.5亩的美丽花园。除了戴安娜王妃在这幢公寓居住过之外,现在身份为韦塞克斯郡公爵夫人的爱德华王子之妻苏菲婚前也曾经在这幢大楼中居住过。

而这个公寓据信是薄瓜瓜在牛津大学读书时在伦敦的住所,据一名到过这个公寓的人说,“这里就像是一个花花公子的落脚地,内部装修地非常美观,带有亚洲的味道,还有中式的屏风。”

文章还指出,自从薄熙来和谷开来事发之后,很多后来的指称都向那些年平均收入仅为2000英镑的中国人显示出,中国共产党的很多精英是如何成为了家缠万贯的巨富。

《星期日泰晤士报》还引述一名在北京的消息人士的话说,在自1989年天安门事件以来中国最大的内部政治争斗中,中共面临很多的负面宣传,现在中国领导人希望能够把海伍德之死定性为单独事件。

但同时该报也表示,英国的验尸官希望司法部长克拉克批准在伦敦进行调查,如此英国警方可能就会对海伍德的神秘之死自行进行调查。

陈光诚出逃引发中国当局大围捕 / BBC

有报道说,盲人维权律师陈光诚从山东被软禁的家中逃脱后,中国当局开始围捕他的亲友。

最近几天以来,几位帮助陈光诚逃跑的人士被拘捕或者消失,曾与他见面的另一位活动人士胡佳则被警方传唤。
据信,陈光诚目前在北京的美国驻华大使馆内。

香港电台报道,胡佳被公安带走超过一天后,周日(29日)傍晚获释返回家中。

胡佳在接受香港媒体采访时表示,扣留期间他没有被暴力对待,公安主要关注陈光诚如何成功逃脱以及有哪些人协助,还有陈光诚什么时候见过美国驻华大使骆家辉。

据报道,胡佳重申,他只知道陈光诚进入美国驻华大使馆。

另有报道说,陈光诚的侄子陈克贵在自卫伤人后目前下落不明,而陈克贵的妻子则已经带着儿子前往济南,并已委托律师处理事件。

此前,美国和国际人权组织经常就陈光诚及其家人的遭遇提出警告。

以往曾经要求释放陈光诚的美国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原定本周到中国访问。

陈光诚的逃脱很可能给克林顿的访问蒙上阴影。

到目前为止,美国政府尚未公开就陈光诚的去处发表评论。

分析人士说,这一问题对中国和美国来说都非常敏感,将很难解决。

如果陈光诚确实在美国大使馆,那么此事将勾起人们对1989年,另一位异议人士方励之藏身美国大使馆的回忆。

当时,中美双方用了很长时间达成一致,方励之因此在美国驻华大使馆内停留了一年多的时间。

2010年,陈光诚因聚众扰乱交通和破坏财物的罪名服刑4年多之后,被软禁在山东临沂的家中。

美媒:陈光诚案考验温家宝改革诺言 / BBC

美国《华盛顿邮报》周日(29日)刊登文章认为,中国盲人维权律师陈光诚的出逃让倡导法治的温家宝狼狈。
文章说,陈光诚向北京美国大使馆寻求保护凸现了中国政府越来越多地使用非法软禁、失踪、黑狱等其他残酷的法外手段,来消除内部的批评声音和压制不同意见。

“陈光诚的案件让一再宣扬中国法治和向人民负责的总理温家宝感到狼狈。”

陈光诚在一段视频中向温家宝发出呼吁,希望他采取行动惩治那些对他和他的家人滥用权力的人,保护他的家人并调查在临沂的腐败。

“通过向温家宝个人发出呼吁,陈光诚避免了被指责成颠覆国家。相反,陈将矛头对准了那些腐败滥权的地方官员并呼吁温家宝向地方政府动用中央权力。”

报道引述人权观察中国问题研究员的话称,陈的出逃是最好的例子反映中国法治的欠缺和安全部门滥权已经失去控制。

报道还将陈光诚一案与薄熙来下台进行比较。

报道说,薄熙来丑闻曝光后,中国国家媒体不断地强调温家宝在人大闭幕当日记者会上的法治讲话,希望显示薄熙来并不是政治肃清的对象。薄熙来一案按照官方的说法是显示中国正在发展成为一个绝对遵从法律的国家,像薄熙来这样的权贵也一样要伏法。

陈光诚通过自己的出逃和这一视频讲话,正是利用同样的法制原则希望温家宝和中央政府对滥用权力的人采取行动。

陈光诚在视频中说,我们老百姓纳税的钱不能就这样白白的让地方的不法干部拿去害人,去害我们党的形象。

“很多人都不解,究竟是地方党委干部违法乱纪、胡作非为、还是受中央指使?我想不久就应该给民众一个明确的答复。”

英媒:陈光诚或将被送往美国就医 / BBC

星期日(4月29日),英国《星期日电讯报》报道说,盲人维权律师陈光诚的朋友表示,他是于4月27日下午到北京的美国驻华大使馆寻求庇护的。

《星期日电讯报》的文章说,上周日,40岁的盲人维权律师陈光诚从山东临沂被软禁的家中了不起地逃脱。
报道说,陈光诚逃走后,前往北京的美国驻华大使馆寻求庇护,在中美战略经济对话举行前夕加剧了华盛顿和北京之间的紧张关系。

中美两国将于星期四(5月3日)在北京举行战略和经济对话,美国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和财政部长盖特纳将出席。

文章说,美国助理国务卿坎贝尔抵达北京,这说明美国和中国都急于在高端会谈开始之前解决陈光诚的事件。

报道说,尽管另一位活动人士胡佳对《星期日电讯报》表示,陈光诚想要留在中国继续就人权抗争,但是这被认为是一个不可行的选择。

文章说,陈光诚逃脱后在网上发布的视频中呼吁中国总理温家宝依法处理多次对他本人以及他的家人施暴的人、保护他的家人,并要求行动起来结束中国的腐败。

报道说,中国领导人接受陈光诚这样著名异议人士的要求是难以置信的;与此同时,陈光诚也不太可能接受中国当局的任何意见。

文章说,人权观察组织香港办公室的高级亚洲研究院林伟(Nicholas Bequelin)认为,只有中国当局同意陈光诚在视频中的要求,他才愿意留在中国。

林伟表示:“陈光诚不可能同意政府提出的任何协议;如果留下意味着 他继续被软禁,那他肯定不会留下—在中国,软禁可以持续一生”。

报道说,与此同时,华盛顿也很了解,迫于中国方面的压力而把陈光诚交还给中方将在美国和世界范围内造成灾难性的舆论后果。

文章说,林伟说,对美国来说,在没有陈光诚同意的情况下,把他交给中国在政治上将是非常困难的。

报道说,以往,美国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曾经多次要求中国释放陈光诚;而今年11月美国大选在即,奥巴马总统已经被指在人民币汇率问题上对中国不够强硬。

文章分析,一种可能的妥协是,华盛顿可能要求在逃脱过程中受伤的盲人陈光诚被送往美国接受治疗,像1989年六四事件后曾到美国大使馆寻求庇护的方励之那样。

报道说,被送往美国的还可能包括陈光诚的妻子和女儿。

Sunday, 29 April 2012

英媒体周日热报谷开来“热气球洗钱” / BBC

《英国星期日电讯报》在首页刊登了薄熙来妻子谷开来与法国建筑师大卫尔斯的合照并表示,该报称通过调查了解到有关谷开来和海伍德等人更多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文章说,谷开来与有关人士达成协议从英格兰的多塞特郡把热气球进口到中国,其中还试图把20万英镑带入英国为儿子薄瓜瓜支付哈罗公学的学费。
 该报说,这个协议显示了海伍德与谷开来在长达15年的时间内有着非常密切的生意关系。而在整个的交易中,大卫尔斯也扮演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文章还说,有关的交易凸现了谷开来如何从一个共产党将领的后人成为了拥有巨额财富的商界女子。

报纸说,虽然有关的热气球协议是10几年之前的事情,而当时她希望进口热气球的原因也不明了,但是一名自称介入到当年协议的人士对《星期日电讯报》表示,她试图通过这个价值60万英镑的商业合同秘密地向海外转移现金。

谷开来当时联络的热气球公司老板霍尔说,谷开来那时身戴贵重的首饰,她介绍自己说是来自中国,而自己的丈夫是大连首长,并称“如果在大连上空有热气球就好了”。

而这位老板也表示,大卫尔斯是谷开来的中间人,他说大卫尔斯是合同的签字人、而且也见过海伍德,后者还表示希望帮助他们做生意。

霍尔对该报表示,长期以来他们都以为谷开来是她所称的Horus Kai,直到数月之后,他们才得知谷开来的真实身份。

文章说,当双方签署协议之后,当时大连实德老板徐明与谷开来还有大卫尔斯一起前往伯恩茅斯并都搭乘了一次热气球。

除此之外,一名前往大连安装绞车的英国工程师表示他所见到的谷开来与现在人们眼中的涉嫌谋杀犯和洗钱者大相径庭。

这位不愿公布姓名的工程师说,谷开来曾经试图多给他的公司20万英镑以支付薄瓜瓜的私校费用,但是当他们拒绝的时候,谷开来颜色大变,非常不满。

文章说,有关的合同遇到了很多麻烦,最终已经到大连的热气球也被台风刮走并受损。

一看守暗助 五人“敢死队”助陈光诚突围 / 墙外楼 (April 29, 2012 at 10:43AM)






据《纽约时报》4月28日(周六)北京报道,一名盲人异议人士要逃离中国政府的“扣押”,这几乎是一场“不可能”的逃亡,但在一群活动人士的帮助下,陈光诚成功“突围”,鼓舞着一直处于困境的人权社群。当局正在粗暴对待那些他们怀疑帮助陈光诚出逃的人士。


周六随着陈光诚胜利逃亡的更多细节曝光,人们更清楚地看到,在上一周,对于陈光诚本人、及冒着被捕危险帮助他逃往北京“安全地带”的那些人士,他们的经历有多困难、多危险。


尽管当局的监视设备无处不在,(在中国)有这样一种“网络”,能帮助中国最著名的人权人士之一-陈光诚逃出虎口。


他的朋友们说,上周日,陈光诚翻过家里的院墙时,不但没有被看守发现,而且他因为慢性腹泻及一条腿被看守打伤而身体虚弱,他后来设法逃出了家院和村附近的看守布阵,从山东农村逃到了300英里外的北京。


朋友们说,陈光诚上周日的“突围”非常成功,以致当地的官员们直到周四才发现他不见了。


“他逃出来只能说是一个奇迹”,人权活动人士曾金燕说。上周陈光诚在北京被从一个安全地点转移到另一安全地点期间,曾金燕曾有一段时间和陈光诚在一起。


曾金燕和其他一些朋友,及中国政府的一些人士称,陈光诚目前在北京的美国大使馆内,官员们正在那里试图谈判外交解决方案,以确保陈光诚及其尚留在山东老家的家人的安全,并尽量减少美中之间的关系破裂。周六,美方官员仍然保持沉默,拒绝回答陈光诚是否在大使馆内。


在过去的数月间,中国的人权活动人士试图让人们关注陈光诚的困境,并有数十人前往他居住的东师古村,希望探望陈光诚,并挑战当局对他的软禁。 其中很多人在微博上公布他们的东师古之行都是以同样方式结束:受雇的看守们用暴力赶跑来访者,以保持让陈光诚及家人“与世隔绝”。


40岁的陈光诚,长期以来在海内外人权倡导者中是明星人物。他直到20多岁还是一名文盲,后来靠自学成才成为律师,并为被剥夺权利的农民和残疾人打官司而获得美誉。但他因代表山东当地被强制堕胎和结扎的妇女提出集体诉讼,激怒了当地的“计生”官员。


2006年,陈光诚被关进监狱。很多法律专家称,当局对他的这些指控都是捏造的。监禁了51个月后,他被押解回他在山东东师古的老家。当地官员决定让他“保持沉默”。他们把陈光诚家变成了一个临时监狱-有看守、监视摄像机和干扰设备,以确保他无法与外界联系。陈光诚的妻子和年幼的女儿也被限制在屋内,虽然当局后来允许他女儿在警卫的“陪同”下上学。


他们家被禁闭的详情去年传了出来。陈光诚和其妻子袁伟静,偷偷录制了一段家庭视频。人权人士们称,当该视频被放到网上后,“绑匪们”对陈光诚夫妇展开了一系列的殴打,这些伤害至今仍让陈光诚行走困难。一位朋友说,当警卫们发现陈光诚试图在家里挖一条逃跑隧道时,对他的看守就变得更加严厉。


有关陈光诚本次出逃的很多细节仍不清楚,但支持者们说,他可能得到了其中一名同情其处境的看守的帮助。他们还说,在陈光诚逃跑的前一天晚上,他可以通过手机跟支持者们讨论他的计划,这是一个了不起的细节,因为那些看守们一直在努力切断他与外界的联系。


朋友们说,在最近几星期,陈光诚一直连续躺在床上,让看守他的人以为他已经虚弱得走不了路,或是虚弱得不可能逃跑。


作为出逃计划的一部分,他的妻子留下来分散那些驻守在他家门口的看守们的注意力。


在他爬过家里的院墙后,据报道,他花了20小时,才抵达预先决定用车接应他的地点。据南京人权人士何培荣的微博披露,之后是她开着自己的车,把陈光诚送到北京。


她在周五上午写道:“现在,陈光诚要么就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要么就在北京的国安手中。”她写下这个不久,就在南京家中被当局带走。周六,记者仍然无法联系到这位女士,她的微博帐户已被禁用。


据著名异议人士及艾滋病活动家胡佳表示,他上周在北京与陈光诚见过面,陈光诚在后来的三天受到一个由支持者们组成的松散的人网保护。


也一直受到当局监视的胡佳表示,这个“网络”由五个人组成。当陈光诚在北京的那几天,这个“团体”在疯狂地试图找到一种方式,保护他的安全。胡佳说,“经决定,在中国只有一个地方是绝对安全的,这就是美国大使馆。”


胡佳说,他肯定陈光诚成功抵达了美国大使馆,因为那些支持者们已设立了通信暗语。周五,他收到事先设定的暗号称,成功把陈光诚送达那里。


在美国德州的基督教团体“对华援助”也帮助协调了把陈光诚带到安全地点的行动。其会长傅希秋表示,他不会提供很多细节。


虽然他们在庆祝陈光诚的逃离,但活动人士们担心,当局必然会进行报复。周六,这种报复出现上升势头。周四晚,陈光诚的大哥被地方当局带走,他们还在试图寻找抓捕他大哥的儿子。人权倡导者们说,他们担心陈光诚的妻子和母亲,也可能处在严重危险之中。


除了开车把陈光诚从山东送往北京的何培荣外,在北京的学者和活动家郭玉闪,自周五向朋友们说他遭到公安的人跟踪后而“失踪”。周六,胡佳的妻子曽金燕说,胡佳也被警方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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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光诚“越狱”早有计划 / DW

知情人士透露,中国维权盲人律师陈光诚摆脱软禁的行动计划由来已久。现在美中两国政府正在就有关问题展开谈判。
(德国之声中文网)中国人权人士近日发布消息称,维权盲人律师陈光诚在摆脱软禁之后离开了位于山东的家乡,前往美国驻北京大使馆避难。而美国政府迄今为止并未对此作出官方证实。在第一时间(4月27日)向外界公布陈光诚摆脱软禁的美国人权组织"对华援助协会"的负责人傅希秋向德国之声表示,陈光诚目前正在美国政府的保护之中:"是在北京,美国政府在保护他。具体的地点我也不方便说,但是大家可以想象的到吧。"

陈光诚“越狱”早有计划(音频)

虽然陈光诚的人身安全暂时已经有所保障。但他的太太袁伟静女士,还有母亲及女儿陈克思都处于软禁状态中。此外,陈光诚的大哥陈光福及其儿子陈可贵两人于本周五(4月27日)早晨在家中被反复殴打之后抓走。当天凌晨,当地的镇长张建带领一些人强行闯入陈光福的家中,陈可贵以为是强盗袭击,就拿刀奋起自卫,伤及数人。"对华援助协会"掌握的消息显示,目前软禁陈光诚的整个村里还有其他的一些村民受到牵连,正面临政府机关的大范围搜捕,也有一些部分村民的亲戚被抓。
"越狱"成功是奇迹
陈光诚在最新公开的视频中透露,进出他住地周围的道路都被看守人员用数字编号。层层看守至少七八层。据他所知,已经都编到28号路。在这样的情况下,陈光诚还是奇迹般的脱身。傅希秋透露,陈光诚此次逃脱是早有准备:
"陈光诚先生经过几个月的准备,在家里做了非常大的准备和努力。(电话杂音。。。。。。)闯过小河,然后了经过了重重的,作为一个盲人可以想象到的艰难。腿都受伤了,走了几个小时,夜里还是走出去了。后来朋友们还是去把他接走了。所以说,这确实是他做出了这样的努力的结果。我们也可以说,这是一个奇迹、神迹。"
"陈光诚经济圈"
据陈光诚介绍,政府官员告诉他,花在他身上的维稳经费已经超过6000万元人民币。他透露的信息显示,在看守他以及家人的过程中,当地已经形成了一个"陈光诚经济圈"。包括看守自己种菜、卖菜然后用政府下发的维稳经费买回自己家的菜。对于当地看守陈光诚的人来说,这是他们发财的机会。对于看守组长来说,一天坐地就可以至少收入200元人民币。
虽然陈光诚本人以及家人还有包括好莱坞演员克里斯蒂安·贝尔在内都遭受过不同程度的武力侵犯,但陈光诚在最新致温家宝的视频中还用了相当长的一部分时间阐述了这些与金钱有直接关系的事实。傅希秋认为,这也显示了对陈光诚的迫害有经济方面的动力。
"当然政治上面肯定是下了死命令。无论(电话杂音。。。。。。)这是关乎维稳任务,所以经济上呢就有很大的财源。我想呢,这是他(陈光诚)想解释这其中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国际上费了这么多的努力,包括全国的网友甚至各界的名人,包括体制内的人都喊话,来呼吁对他以及全家解除监禁,但都没有取得效果。我想他是想试图揭示这其中的一个经济链的原因。指出腐败也是其中之一,这也是他的第三个要求。清除这些利用他的事件发财的腐败分子。 "
影响中美关系
在傅希秋眼中,陈光诚已经成为了一个影响美中关系的重大事件。他最新的视频中所陈述的和温家宝总理最近在公开场合,包括最近3月份记者会上所讲的语言都有些类似。现在,陈光诚已经成为了一个试坚石式的案例。希望温家宝能够实践他所说的,也是他自己创造的态度,就是言必信、行必果。傅希秋认为,如果温家宝看了陈光诚先生的诉求的话,他应该受到感动,来满足陈光诚先生基本的,作为公民的,毫不违反法律以外的基本诉求。但傅希秋同时也能够看到,温家宝在这方面确实要面临巨大阻力。
"当然在中国现实的政治环境里,温家宝总理过去也讲了很多很多很多,但真正实践出来的又是很少很少很少。他应该也是受到了这些官僚集体,尤其是这么大的强势利益集团的制约。"
中国政府态度决定陈光诚去留
傅希秋曾经透露,陈光诚其实目前有出境的机会,但他仍表示希望以一个中国公民的身份为自由和正义抗争到底。他指出,决定陈光诚去留的重要因素在于中国政府的态度是否能够恢复其作为中国公民的基本权利与自由。"但是如果说他的安全都得不到保障,生命都有危险的话,唯一的路子就是希望美中两国能够满足让陈光诚能够平安的来到海外生活的基本要求。现在正是关键时刻,还很难讲。"
这也表明了,如果陈光诚能够获准出境,他的第一目的地很有可能是美国。傅希秋掌握的消息显示。美中两国政府目前正在就此进行谈判。美联社曾援引另一名中国知名维权人士胡佳表示,援助者称陈光诚现在位于"100%安全的地点"。相关报道推断陈光诚已经在美国驻华大使馆内。知情人士向德国之声透露,目前(4月28日晚间)北京美国大使馆门前的景象没有与平时有所不同。只是有两辆车中有人的V-字牌军车停在大使馆门前约50米左右的地方。
作者:馨月
责编:李京慧

陈光诚事件“激活方励之记忆”/BBC

中国盲人维权人士陈光诚逃离软禁,尽管中美双方都没有官方表态,但是,人权组织称,他现在在“美国的保护之下”。

此前还有报道称,陈光诚已经在美国驻华大使馆内。
看来,这样的传闻,让人们联想起了20多年前另外一位到美国大使馆寻求庇护的中国著名异议人士。

路透社28日在一片报道中就说,陈光诚的经历“激活了人们对......天体物理学家方励之的记忆”。

报道说,如果陈光诚确实是在美国使馆内,这将揭开中美关系的“一道伤疤”。方励之当年在美国使馆停留一年多,让中国愤怒不已,由此在中美关系上留下了一个“痛点”。

1990年6月,方励之夫妇以治病为名获准离开中国。中国当时还说,方励之表现出“悔改迹象”。

但是,路透社还说,当年方励之寻求美国保护时,中国领导人因为天安门事件在国际舞台上非常孤立。而现在,随着经济实力的增强,北京在世界的影响力也更大。

方励之模式

也有台湾法律学者表示,陈光诚要离开大陆恐怕也要采取“方励之模式,得等上一段很长的时间。”

台湾中央研究院法律学研究所副研究员廖福特在接受台湾中央社采访时作出了上述表述。

但是,香港《明报》一篇署名文章则说,消息指陈光诚可能已经获准前往美国。如果属实,应是中美默契、快刀斩乱麻,以免影响即将在北京举行的中美战略经济对话的气氛。

Saturday, 28 April 2012

美媒:陈光诚将让美国很为难 / BBC

美国《华盛顿邮报》网站28日发表文章说,在美中高层会晤的前夕,陈光诚据报受到美国的外交保护,这很可能让美国陷入“非常难受”的境地。

文章指出,特别是目前的“敏感时期”,华盛顿正在就一系列问题----包括朝鲜、叙利亚----寻求中国的帮助。
此前,人权组织称,陈光诚目前在美国官员的保护之下,中美高级官员正商讨陈光诚问题。

《华盛顿邮报》文章说,美国驻华使馆和国务院既不否认、也不肯定陈光诚可能在美国使馆,让谣传之风更盛。其中有一则传闻称,陈光诚已经登上了飞往美国、可能是华盛顿达拉斯国际机场的航班。但是,周五从北京飞抵达拉斯的航班上似乎没有看到陈光诚。

方励之

文章还说,如果美国政府在协助、或者掩护陈光诚,这将是自从天安门事件后方励之进入美国使馆寻求庇护以来,美国驻华使馆第一次扮演这样的角色。

美国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夫人和财长盖特纳将于5月初前往北京参加第四轮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

克林顿夫人过去曾经多次呼吁中国释放陈光诚。但是,《华盛顿邮报》的文章指出,陈光诚逃脱软禁正好是在“敏感时期”。华盛顿正试图在一系列国际问题上寻求北京的支持,其中包括朝鲜核问题、叙利亚冲突等。

王立军

文章还说,如果证实陈光诚确实是在受美国的外交保护,这将成为过去几个月内奥巴马在与中国的外交关系上遭遇的第二个棘手问题。

2月6日,前重庆公安局局长王立军进入美国驻重庆领事馆滞留一天。美国官方称,王立军后来自愿离开。王立军事件揭曝的“薄谷案”引发了中国政坛近年来罕见的大动荡。

《华盛顿邮报》援引纽约“亚洲协会美中关系中心”主任夏伟(Orville Schell)的话说,在王立军事件上,美国采取了非常谨慎的立场,保持缄默。但是,对于陈光诚,美国不可能不表态,因为国务卿马上就要去中国了。

根据美国的外交法规,驻外使领馆不可向外国公民批准或承诺庇护。

但是,《华盛顿邮报》引述华盛顿国际特赦负责人简努齐(Frank Jannuzi)说,美国驻外使馆从技术上讲是美国领土。如果陈光诚身在美国领土,美国政府“有义务”保证他本人、家人以及协助他出逃的人的安全。

据报道,简努齐还说,撇开法律,美国“有道德义务”确保陈光诚的安全和受到良好对待。

四川宜宾寄五粮液给国务院官员,误发彩信给网友被曝光 / FMN 自曲新闻 (April 28, 2012 at 06:36PM)




图:网友在微博上发布的宜宾市误发的短信/@金色心愿




图:国务院应急办主任陈建安(中)/宜宾新闻网



宜宾,四川——4月27日网名为@金色心愿 的网友发微博称”四川省宜宾市应急管理办公室,你们寄给‘建安主任’的6瓶五粮液,彩信发到我手机上了,请核实一下,谢谢。“随即这条微博因可能引发网友的围观和人肉。


这则发错的短信中写道,”尊敬的建安主任:酒已寄出,请查收!欢迎再次到宜宾指导检查工作。“落款是”四川宜宾市政府应急办“。同短信一起发来的彩信中显示,这箱酒贴有“宜宾五粮液股份有限公司专用标识”,规格显示,总净含量3L,数量为六盒。


由于该事件中可能涉及到的官员贪腐问题,迅速引起了网友的关注,经过搜索,发现宜宾市人民政府网上,一则4月11日发出的新闻中写道,“4月9日至10日,国务院办公厅应急办主任陈建安、国家能源局副局长吴吟率国务院煤矿瓦斯(煤层气)治理和抽采利用政策落实情况第一专题调研组到宜宾调研。四川省政府副秘书长、省政府安全委员会副主任蔡竞出席工作汇报会,市委书记杨冬生,市委副书记、市长徐进陪同调研。”


其中的国务院办公厅应急办陈建安被认为有可能就是短信中所提到的“建安主任”,而宜宾市应急管理办公室主任则是在去年12月8日上任的沈雪峰。


而曝光此事的网友@金色心愿 在28日下午表示,接到了2个号称宜宾应急办的电话,请他删贴,我但被他拒绝了,并说明如果他出事会有朋友代发消息。


截至目前仍未有官方对此事作出回应。










via FMN 自曲新闻 http://cn.fmnnow.com/2012/04/28/%e5%9b%9b%e5%b7%9d%e5%ae%9c%e5%ae%be%e5%af%84%e4%ba%94%e7%b2%ae%e6%b6%b2%e7%bb%99%e5%9b%bd%e5%8a%a1%e9%99%a2%e5%ae%98%e5%91%98%ef%bc%8c%e8%af%af%e5%8f%91%e5%bd%a9%e4%bf%a1%e7%bb%99%e7%bd%91%e5%8f%8b/

对华援助协会称陈光诚已受美方保护 / FMN 自曲新闻 (April 28, 2012 at 05:44PM)




图:曾金燕在推特上放出一张陈光诚拍摄于本周的照片/@zengjinyan



北京,中国——对华援助协会4月28日在其网站上更新新闻称,根据可靠的消息来源,他们获悉,陈光诚们目前已经处于美国的保护之下,两国高层次的官员正在商讨此事。


对华援助协会的负责人傅希秋牧师表示:“这是美国人权外交的关键时刻。因为陈光诚被人们广泛认可,所以奥巴马政府必须坚定地与陈光诚站在一起;否则,就会失去美国作为人权和法治捍卫者的信誉。中国异议人士对美国的尊敬,主要是在这种时刻。”


对华援助协会还希望美国政府能够尊重陈光诚的愿望,保证他的安全,确保其家庭成员不会遭到报复。


另外,今日在北京举行的第四轮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中外媒体吹风会上,路透社报道称,中国外交部副部长崔天凯拒绝回应陈光诚可能进入美使馆事件,他称同发布会主题无关,表示没有信息可以提供。


28日,曾金燕还在推特上更新了一张陈光诚本周拍摄的照片,她也再次呼吁释放被从家中带走后至今下落不明的何培蓉。


引用:ChinaAid










via FMN 自曲新闻 http://cn.fmnnow.com/2012/04/28/%e5%af%b9%e5%8d%8e%e6%8f%b4%e5%8a%a9%e5%8d%8f%e4%bc%9a%e7%a7%b0%e9%99%88%e5%85%89%e8%af%9a%e5%b7%b2%e5%8f%97%e7%be%8e%e6%96%b9%e4%bf%9d%e6%8a%a4/

陈光诚呼吁温家宝保护其家人安全 / VOA News: 中文主页 (April 28, 2012 at 06:36AM)



专题报道:关注陈光诚 »


被软禁的中国盲人维权活动人士陈光诚从他在山东戒备森严的家中逃出。他说,他现在担心他的家人和帮助他脱险的人的安全。



在一次大胆的营救行动中,盲人律师陈光诚的支持者帮助他从家中逃出,地方当局把他在家中软禁了大约18个月。现在还没有这次逃跑的细节,陈光诚目前的下落也不清楚。



*陈光诚向温家宝总理提出要求*



陈光诚上星期天从家中逃走。星期五,在发布到各个网站的一段视频中,陈光诚首次公开发表评论。



陈光诚:“敬爱的温总理:好不容易,我逃出来了。网上所有的流传以及对临沂对我实施的暴行的指控,我作为当事人在这里向大家来证明,那都是事实,而且事实发生的比网上流传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陈光诚担心自己家人的安全*



陈光诚还说,尽管他现在自由了,但他担心家人的安全。



陈光诚:“我虽然自由了,但是我的担心随之而来。因为我的家人、我的母亲、我的爱人、我的孩子还在他们的魔爪之中。长期以来,他们一直对她们实施这种迫害。可能由于我的离开,他们会实施疯狂的报复。这种报复可能会更加的肆无忌惮。我爱人左眼的框骨曾经被打得应该是骨折了,到现在还能摸得出来。腰部被他们蒙着棉被在家里拳打脚踢,到现在为止,在第5个腰椎和D骶骨那个地方很明显地凸起。左侧第10、第12肋明显还能摸着上面有疙瘩,而且打伤以后惨无人道地不让就医。”



活动人士说,地方当局去年7月野蛮地殴打陈光诚和他的妻子,时间长达4个小时。后来这件事导致社会上出现陈光诚已死的不正确的传闻。



与此同时,活动人士现在说,地方当局把陈光诚逃走之后与他们打架的陈光诚的家人扣押起来。



在这个视频中,陈光诚呼吁中央政府对山东临沂附近他的家乡的局势进行调查。他指责当地官员腐败,想把他扣押起来,以防止他们的罪行被揭发。



*中国当局不予置评*



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刘为民拒绝对陈光诚逃跑一事发表评论。



刘为民说:“我们也看到了有关的报道,中方目前没有可以提供的信息。”



活动人士说,陈光诚在北京某个地点。一些报道暗示,他可能逃进美国大使馆。目击者星期五说,他们在美国使馆外面看到中方不同寻常的安全行动。美国大使馆和美方发言人说,目前他们也没有这一事件的信息。



40岁的陈光诚是一位自学成才的律师,由于揭露中国计划生育当局强迫堕胎和绝育的做法,他在监狱被关了4年。陈光诚2010年9月从监狱获释之后一直受到软禁。



这一事件发生在美中定期高层对话开始一周之前,美中对话也包括人权问题。它也发生在中国执政的共产党试图在今年晚些时候领导层换届之前确保社会稳定之际。






via VOA News: 中文主页 http://www.voanews.com/chinese/news/20120427-CHINA-DISSIDENT-149291165.html

陳光誠逃出拘禁令中共頭痕 / 都是那些日子 (April 28, 2012 at 08:22AM)




昨天內地傳來消息,指被中共拘禁在家中的盲人維權律師陳光誠,得到其他維權人士協助下成功逃走,更有說他正身在北京美帝使館中,甚至有說他正離開偉大祖國途中;而陳光誠也發放短片,證實自己已逃到安全地方,更向國務院總理溫家寶提出3項要求,包括嚴懲非法拘禁他的人員、維護他的家人安全、以及嚴懲腐敗。


陳光誠能夠在中共嚴密監視下逃走,令人感到欣喜,事實上他已成為中、外知名及廣受關注的維權人士,除了內地網民、維權人士不時會到拘禁陳的山東省臨沂市東師古村「探望」他外,早前美國影星,扮演蝙蝠俠的基斯頓比爾(Christian Bale),更與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絡(CNN)記者到東師古村「探望」,結果遭偉大祖國中共便衣安保阻攔,數十名穿軍服的守衛對着他攝影機及基斯頓比爾揮拳,成為了國際大新聞,也令中共出醜於國際社會。


網上對陳光誠成功逃走,有不同說法。有人懷疑是中共特意放走他,全因他是繼劉曉波 ,另一偉大祖國維權代表人物,按中共一貫做法,情願放逐他們離開偉大祖國,永遠流落異鄉,也不想他們留在國內,以免麻煩。


不過A認為陳光誠未必會走,他似乎是想借此恢復應有人身自由、要中共面對、回應他被非法拘禁、暴力對待的指控,再簡單一點說,只要陳一段時間內,留在一個「有外國人保護」的地方,不斷發言逼中共回應指控,中共將會十分尷尬,因中共既不可以用強,逼美帝等外國人交出陳光誠,而陳身在偉大祖國,三、兩天向溫總理,胡主席喊一次話,中共總不能當作沒事發生,就算可以河蟹偉大祖國傳媒及互聯網,難道可以河蟹那些外國記者?


C 說,中共仍未妥善處理好薄熙來事件,現在又弄出一件陳光誠逃走事件。C 陰謀論分析,難道,那是江系向胡、溫的還擊,刻意放走陳光誠,看胡、溫如何處理這炸彈?


恐怕,未來幾天,陳光誠事件會再有發展,甚至,有可能為中共內部另一次派系角力導火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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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a 都是那些日子 http://thosewerethedays.wordpress.com/2012/04/28/%e9%99%b3%e5%85%89%e8%aa%a0%e9%80%83%e5%87%ba%e6%8b%98%e7%a6%81%e4%bb%a4%e4%b8%ad%e5%85%b1%e9%a0%ad%e7%97%95/

世界媒体看中国:陈光诚与美国 / VOA News: 中文主页 (April 28, 2012 at 03:24AM)



读者、观众喜欢戏剧性的事件。新闻记者也喜欢报道戏剧性的事件。在过去的几个月,由于中国共产党前重庆市委书记薄熙来,中国是戏剧性新闻多发、频发的国家,让报道中国新闻的国际媒体记者持续兴奋。



然而,到了本星期四和星期五,中国再传出一条更富有戏剧性、更可能令人心情振奋的新闻事件:在家乡长期受到残酷虐待和迫害的人权活动家陈光诚逃脱迫害者的魔掌。陈光诚逃脱的消息立即成为国际媒体间最重要的中国新闻。



(跟薄熙来事件一样,成千上万的中国记者面对如此令人激动的好题材却不能碰,不能写,即便是写了,也不能发表,只能望洋兴叹。)



*好戏连台,目不暇接*



在充满令人惊心动魄的戏剧性的薄熙来事件依然在发展之际,盲人人权活动家陈光诚逃出山东临沂地方政府耗费重金、调遣众多流氓打手维持的法外囚禁式监控,逃到北京的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他通过录像发表声明,要求中国总理温家宝和中国政府展示中国当局所宣传的法治,制止他所说的地方政府明显践踏人权的残暴行为。



早已是国际新闻人物的陈光诚的戏剧性逃脱,他目前的下落、他目前和今后的安全及去向,他过去自学法律帮助他人维护基本的人权并因此遭受迫害的经历,这一切使他的逃脱和行踪大有一夜之间光芒四射、压倒薄熙来戏剧的势头。



两台好戏接连发生,显然让报道中国新闻的国际媒体记者感到兴奋和幸运,同时也感到一种好戏连连、目不暇接的为难。美国《华尔街日报》记者Josh Chin在该报属下的《中国实时报》发表博客,就明显地表达了这种幸运的为难:



“中共重庆市委书记倒台所引发的人心振奋依然在持续。然而,好像这一切还不够。星期五再传出盲人法律活动家、著名人权活动家陈光诚逃脱的消息。陈先前已经被禁闭在家中一年半。”



*陈光诚的故事*



在英语当中,story(故事)一词也可以表示“新闻报道”。学习新闻写作的学生、从事新闻报道的记者总是被教授、被编辑要求写出新闻起伏跌宕的故事性、人情味和人性来。而且,最好是再设法以不动声色的方式或手腕显示出新闻故事的道德寓意,以便尽到新闻媒体和记者的寓教于乐的教化社会的职责。



从这个意义上说,陈光诚新闻可说是最富有故事性、人情味和人性的雅俗共赏的故事题材。



陈光诚早先自学法律,帮助自己的村和其他的村庄的村民维护自己的基本人权,抗拒地方当局推行的强迫人工流产和绝育。地方当局因此对他怀恨在心,给他安上破坏公共财产、扰乱交通的罪名,把他判刑四年半。



在陈光诚刑满回家之后,山东临沂当局再雇用数十名流氓打手日夜看守,将他围困在山东临沂东师古村的家中,时常对他和家人进行残暴殴打。前往东师古村探访他的中国公民和外国记者、外交官也无一例外地在村外受到阻拦、威胁,许多人更是遭到殴打和抢劫。受害者向当地警方报案,警方不但不管,反而对报案者再进行威胁。



当今中国光天化日之下的黑暗和陈光诚其人其事本来已经富有十分的故事性,他的逃脱则更是富有十二分的故事性。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驻中国记者蒋欣(Steven Jiang)星期五从北京发出的报道,看来是国际媒体当中目前最好的写实故事:



“(陈光诚的朋友和支持者)何培蓉说,为了逃脱,这位盲人活动家准备了好几个月。他长时间在家卧床,好让那些昼夜监控他的人长时间看不到他活动也不会起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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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培蓉说,陈光诚逃脱之后,立即跟何培蓉和另外几个活动人士取得了联系。他们在一个预约好的地方碰头,然后开车把他送到北京,把他藏到一个安全的居所。”



*陈光诚令人振奋*



身处险境的好人逃脱险境、挣脱魔掌总是令人振奋。美国和英国1981年联合摄制的电影《胜利大逃亡》(英文原名Victory)一度在中国也非常叫座。《胜利大逃亡》的故事讲的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盟军一些战俘利用足球比赛的机会成功逃脱获得自由。



尽管《胜利大逃亡》是一个虚构的故事(真实的历史是,那些赢得比赛胜利的盟军战俘后来全部遇害),但那个虚构的故事依然是让千百万观众心情振奋。



如今,陈光诚逃脱的真实故事,显然也让中国众多的立志维护人权并为此受到当局残酷打压的人权活动家们感到振奋。在陈光诚逃脱的消息星期四传出之后,美联社记者韩村乐(CHARLES HUTZLER)立即从北京发出报道说:



“陈光诚获得自由,将鼓舞饱受迫害的异议人士。在过去的两年里,当局对异议人士的镇压加强。陈光诚被囚禁在家的困境受到西方国家政府和中国本国的人权活动人士的密切关注。他们已经把儿时生病失明、后来自学法律成才的陈光诚看作是一个为正义而奋勇斗争的楷模。”



虚构的《胜利大逃亡》的故事给观众的道德寓意是,在困境中也不要放弃希望、梦想、行动。对于当今中国的陈光诚的逃脱,美联社记者韩村乐其报道中也尝试总结了一个振奋和激励人心的道德寓意:



“鉴于他受到连续不停的昼夜看守,陈光诚的逃脱在没有他所在的村里的同情者提供帮助的情况下看来是不可能的。他的逃脱可能标志着当地官员在那里营造和维持的恐惧心理被打破。”



*中美两国面临挑战*



陈光诚现在北京。在北京哪里?针对陈光诚是否在美国大使馆的询问,美国方面目前表示无可奉告。《纽约时报》星期五从北京发出的报道说,中国国家安全部的一个消息来源表示,据信陈光诚星期五已经在美国大使馆内。



纽约时报》星期五发表的记者安德鲁•雅各布斯和安思乔(JONATHAN ANSFIELD)联合署名的报道说:



“陈光诚的逃脱将给中国政府造成一个相当大的公共关系挑战。中国政府长期以来一直否认地方官员在没有提出任何罪名的情况下将陈光诚和妻子囚禁在东师古村的诸多报道。



“陈光诚案也可能给美国带来一项新的重大挑战。美国在今年2月已经被突然扯进中国的一个微妙敏感的内部政治纷争中。当时,重庆市原公安局局长王立军试图到美国驻成都领事馆寻求庇护。他在那里透露一个英国商人被谋杀的事情,并由此引发一系列事态发展,导致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薄熙来倒台。



“美国外交官表示,他们判定王立军案不涉及国家安全,于是把王立军交给了中国安全部门的官员。这种处理方式在华盛顿招致批评。



“但是,鉴于陈光诚是中国在国际上知名度最高的异议人士之一,加上他在中国受到多年的法外虐待,假如他在美国驻北京大使馆内,奥巴马政府在处理他的案件的时候可能就要格外小心得多。”



日本时事社星期五从北京发出的报道说:



“支持陈光诚的人权活动家强调,为了确保陈光诚及其支持者的安全,‘来自美国、欧洲联盟和日本等国家的国际社会支援是必要的。’先前对陈光诚问题表示关心的美国国务卿克林顿将在5月3日到4日参加在北京召开的美中战略经济对话会议。届时陈光诚很可能成为议题。”



*陈光诚:故事尚未结束*



惊心动魄的陈光诚逃脱的故事尚未结束。



陈光诚表示,他不愿意离开多年来有众多政府雇用的流氓打手殴打他的中国,他要留在中国堂堂正正地生活。



在陈光诚逃脱东师古村之后,当地政府官员率领打手对他的家人进行了残暴殴打。



中国外交部表示,对陈光诚目前在哪里不知情。中国中央政府多年来对国际媒体广泛报道的陈光诚受迫害的情况不管不问,并且严令禁止中国国内媒体进行报道。



现在还不清楚中国当局对陈光诚故事的新发展将采取什么应对措施。






via VOA News: 中文主页 http://www.voanews.com/chinese/news/20120427-World-Press-on-China-149260255.html

维权盲人陈光诚 避入美国大使馆? / VOA News: 中文主页 (April 28, 2012 at 01:50AM)



专题报道:关注陈光诚 »


中国山东盲人维权人士陈光诚成功逃离受到当局严密监控的居所,据称进入了美国驻北京大使馆。另外,帮助陈光诚逃离山东的维权人士何培蓉目前跟外界失去联系,估计已经被捕。美国人权组织《女权无疆界》主席瑞杰呼吁中国当局立即恢复何培蓉的自由。



*胡佳:陈光诚就在美驻华使馆 *



因维权被判处四年徒刑出狱后又遭到严密监控的山东维权人士陈光诚,4月22日摆脱当局监控,离开山东到了一处“安全地点”,中国境外多个媒体播放了陈光诚在这个安全地点录制的视频。中国维权人士胡佳说,陈光诚目前人在美国驻中国大使馆。



密切关注陈光诚处境的维权人士胡佳从他在美联社任职的一个朋友那里得到了陈光诚就在美国驻华使馆的证实。胡佳4月27日对美国之音说:“这是私人方面的沟通,美联社的朋友跟我证实这一点。但是他们自己没有办法通过正式管道从美国使馆那里获得确认。”



不过胡佳表示,他的这位朋友绝不会拿这个问题开玩笑。尽管美国驻华使馆目前没对陈光诚下落给予评论,但是胡佳肯定地认为,陈光诚就是在美国使馆。美联社正式的报道说,没有从美国驻华使馆处得到证实。



*美驻华使馆对此说不予置评*



美国之音致电美驻华使馆求证外界有关陈光诚下落的传闻,接听电话的新闻官熊女士回答:“我们没有任何消息可以提供。”



陈光诚是山东的盲人法律维权人士,因为帮助当地村民反抗暴力推行一胎化政策而坐牢四年多。陈光诚2010年9月出狱后,他和家人仍然被限制人身自由。陈光诚夫妻在家中多次受到当地国保毒打,他们的女儿一度无法正常就读小学。陈光诚和他家人的遭遇引起中国国内和国际社会的高度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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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美国的对华援助协会通过其网站发布经过核实的消息说,陈光诚目前在绝对安全的地方藏身。



*救出陈光诚,“珍珠”被逮捕*



据对华援助协会报道,帮助陈光诚逃离控制的维权人士何培蓉(网名珍珠)已经在北京时间4月27日上午11时在南京家中被捕。在此之前,她刚刚接受了美国之音记者的采访。



目前人在爱尔兰的美国人权组织《女权无疆界》主席瑞杰证实, 她在中国当地时间4月27日上午11点左右,突然和何培蓉失去联系,而在那之前,瑞杰一直在通过网上即时通讯skype 跟何培蓉对话。“我跟何培蓉一个晚上都在skyp上你来我往互动,大约在爱尔兰时间凌晨5点,我突然跟她失去了联系。我听说,她被拘押了。我非常担心她。”



瑞杰女士说何培蓉是英雄,是她开车把陈光诚带到了安全的地方。瑞杰女士说,她简直无法相信,何培蓉居然能在把守严密,可以说连针都难以插进的东师古村成功救出陈光诚。瑞杰说,这是个奇迹。



瑞杰创办的女权无疆界组织长期关注陈光诚,为陈光诚及其家人恢复自由大声疾呼。



中国维权人士常坤说,何培蓉在中国时间4月27日在南京家中被逮捕。参加这次营救陈光诚的另外一位维权人士郭玉闪也短暂跟外界失去联系,不过有网友给郭玉闪的电话打通,他暂时没事。



*光诚侄儿砍伤多人,畏罪潜逃?*



陈光诚逃脱之后,他的家乡山东临沂当局数十人4月26日深夜到陈光诚和他的兄长家中搜查,抓走陈光诚的大哥,并引发陈光诚侄子陈克贵在遭到毒打之后用菜刀砍伤多人的事件。



沂南县政府网站4月27日发消息说,陈克贵目前“畏罪潜逃”。有网友担心,陈克贵是真的如政府所称畏罪潜逃,还是被73条,即被秘密拘押,还有待观察。



*滕彪:陈克贵正当防卫*



中国知名维权法律工作者滕彪认为,据对陈克贵案情的了解,他的行为属正当防卫。而正当防卫是无罪的。



就在上个星期,西藏流亡精神领袖达赖喇嘛最近在洛杉矶长滩会见华人团体和个人,在座谈会上为陈光诚祈福。






via VOA News: 中文主页 http://www.voanews.com/chinese/news/20120427-CHEN-GUANGCHENG-ESCAPED-FROM-CONTROL-149242095.html

美表示关注陈光诚担拒评其下落 / BBC

美国官方周五(27日)对逃脱软禁的山东维权人士陈光诚表示关注,但是拒绝就他的去向发表任何评论。

美国国务院发言人纽兰在例行记者会上8次拒绝就陈光诚去向发表评论
多位记者要求发言人说明陈光诚是否在美国使馆,或者接受美国庇护。

纽兰说: “我对于这个问题无可奉告。”

陈光诚事件发生正值中美关系敏感时刻。美国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和财政部长盖特纳即将抵达北京与中国高级官员举行战略经济对话。

有记者提出,国务卿克林顿即将前往北京参加美中战略经济对话,他是否将提及陈光诚,或者与陈光诚会面。

纽兰说: “我对于这个问题无可奉告。”

同时,国务院和财政部突然取消中美战略对话前夕计划举行的记者会。

中国维权人士胡佳对BBC说,陈光诚目前在北京的美国驻华大使馆里。

胡佳说,在盲人维权律师陈光诚逃出山东他被禁闭的家中后,他在北京见到了陈光诚。

在此之前,人权组织“对华援助协会”透露,陈光诚目前在北京,百分之百安全。

媒体报道揣测陈光诚周四已经进入美国驻华使馆。

逃离软禁的中国盲人维权人士陈光诚星期五(4月27日)通过网络视频向中国总理温家宝发出呼吁,要求温家宝亲自过问,调查有关他遭到迫害的事件。

人权观察发表声明,呼吁中国政府立刻就陈光诚的人身安全做出保证。

该组织中国事务主任里查森说,“中国政府多年来一直纵容,唆使和可能直接侵犯陈光诚和他的家人的人权。”

胡佳:陈光诚在美国驻华使馆 / BBC

中国维权人士胡佳星期五(4月27日)说,陈光诚目前在北京的美国驻华大使馆里。

胡佳对BBC说,盲人维权律师陈光诚逃出山东他被软禁的家中后,他在北京见到了陈光诚。
胡佳的夫人曾金燕还在推特网上发布了胡佳和陈光诚的一张照片。

但美国国务院发言人努兰在例行记者会上8次拒绝就陈光诚去向发表评论。

胡佳对BBC表示,陈光诚策划这次逃亡已经很久了。

他说,陈光诚在夜间爬过了软禁他的高墙。由于他是盲人,几次掉到地上。

要求调查

胡佳说,陈光诚的逃亡得到了一些志愿人员的帮助。

40岁的盲人维权人士陈光诚周五通过网络视频向中国总理温家宝发出呼吁,要求温家宝亲自过问,调查有关他遭到迫害的事件。

在此之前,人权组织“对华援助协会”透露,陈光诚目前在北京,百分之百安全。

陈光诚在网上发布的一段录像中,请求温家宝总理彻查山东临沂当局对他一家人的非法囚禁和暴力伤害。

他还要求确保他的母亲、妻子和孩子的安全,并要求调查用于非法囚禁他一家人的维稳经费及其中的腐败行为。

陈光诚要求将调查过程与结果公之于众,并依法处理。

hu_jia: 光诚是21日晚上开始越狱的。@wenyunchao 美国西部时间本月20号上午,在与尊者会见的时候,王雪臻请求尊者给陈光诚祈福,尊者在哈达上打了一个特别的结,置于额前念了段经文……并对光诚赞誉有加。22日光诚逃出村子,时间之巧合让人惊叹。顶礼。 / Twitter / hu_jia (April 28, 2012 at 05:55AM)



hu_jia: 光诚是21日晚上开始越狱的。@wenyunchao 美国西部时间本月20号上午,在与尊者会见的时候,王雪臻请求尊者给陈光诚祈福,尊者在哈达上打了一个特别的结,置于额前念了段经文……并对光诚赞誉有加。22日光诚逃出村子,时间之巧合让人惊叹。顶礼。



via Twitter / hu_jia http://twitter.com/hu_jia/statuses/195964506730541058

Friday, 27 April 2012

薄瓜瓜驾保时捷在美三次被罚 / BBC

据美国媒体报道,前重庆市委书记薄熙来之子薄瓜瓜在哈佛大学留学期间曾因驾驶保时捷闯红灯或超速而被开罚单。

薄瓜瓜本周早些时候曾发表声明,称自己从未开过豪华跑车法拉利。
声明称他对家里所遭遇的事情表示关注,并试反驳有关他在海外学习期间生活奢靡的一些传言。

曾开保时捷


薄瓜瓜声称,自己从未开过法拉利。但据美国《《华尔街日报》》引述消息人士说,薄瓜瓜曾在马萨诸塞州因驾驶黑色保时捷跑车而三次接到交通罚单。

薄瓜瓜的声明称,他也从未到访过美国驻中国大使官邸。《华尔街日报》曾在去年11月关于他曾驾驶红色法拉利前往前美国驻北京大使洪博培的官邸。

据报道,据马萨诸塞州交通部记录显示,2010年12月和2011年5月,薄瓜瓜来两次因开车闯红灯而被警方拦停。

三次被罚


2011年1月,薄瓜瓜在凌晨2点20分因驾车超速也遭警方开罚单。

《华尔街日报》说,该报通过一位了解内情的人士知道了薄瓜瓜所驾驶的是一辆2011年款的黑色保时捷Panamera。

车牌显示,该车注册地点为薄瓜瓜在马萨诸塞州租住的公寓地址,但车主姓名是另外一人。

据著名汽车资讯网站Edmunds.com估计,2011年的黑色Panamera保时捷新车约售八万美元以上。

根据马萨诸塞州交通部的记录,这辆保时捷的车主是James Jun Cui。纽约市也有一处地址登记与此人同名同姓。

但《华尔街日报》致电这位姓崔的车主时,他称自己正在路上,不方便讲话,随后挂了电话。

目前,薄瓜瓜从公众视线中消失,不久前,薄瓜瓜曾住在马萨诸塞州剑桥一处时尚公寓内。该公寓有24小时值班的前台,类似公寓的租金约为每月2950美元。

人权组织:陈光诚在北京非常安全 / BBC

在美国的人权组织“对华援助协会”负责人傅希秋星期五(4月27日)对BBC透露,陈光诚目前在北京,百分之百安全。

傅希秋牧师在发给BBC的电子邮件中称,陈光诚目前在北京一处“百分之百安全的地点”。
此前曾有媒体报道称陈光诚在星期四已经进入美国驻华使馆。

不过这一说法尚未得到美国使馆的证实。

“对华援助协会”稍早曾发布声明称与陈光诚有联系,并说陈光诚希望通过他们让外界知道他“要在中国为自己家庭的自由抗争到底,为获得作为一名公民的基本自由和正常生活抗争到底”。

何培荣


“对华援助协会”在声明中还透露,协助陈光诚逃离软禁的活动人士何培荣已经被捕。

对华援助协会发布声明称,网名珍珠的何培荣星期五(4月27日)上午11时11分在南京被捕。

何培荣当天早晨在推特上承认她协助陈光诚逃跑。

她在推特上说:“几天前,4月22日,陈光诚逃离看守的守护,从村子里跑了出来,设法通知了我,我开车把他从山东接走了,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目前,陈光诚不是在安全的地方,就是在北京国安手里。”

她随后曾接受美联社采访,并解释说她虽然送陈光诚去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但不知道陈光诚目前是否安全。

她还回忆说陈光诚的精神状况很正常。

BBC中文网记者曾在11时许致电和发短信给何培荣,但没有接通和收到回复。

陈可贵


“对华援助协会”还在声明中证实陈光诚的哥哥陈光福以及陈光福的儿子陈可贵都被警方带走。

陈光福的妻子稍早对美国之音证实,当地执法人员星期四夜间翻墙闯入她家搜查,并带走她的丈夫。

陈可贵持菜刀反抗,刺伤至少一名闯入者,随后也被带走。

有网民在微博上称与陈可贵通过电话,被告知他一度被丢在距离家约数公里的田地中,并说他受了伤。

福州网民“游豫平-平平-阿菊”说陈可贵说自己要向警方自首,委托他寻找律师。

不过随后此名新浪微博用户称他被禁言,有关陈可贵的微博全部被删除。

他在星期五上午11时12分发布微博:“新段警上任,为表友谊特邀我中午时分共饮茶水。”

陈光诚现身视频 要求温家宝严惩迫害者 / VOA News: 中文主页 (April 27, 2012 at 07:13PM)




山东盲人维权人士陈光诚日前成功逃离了受到当局严密监控的东师古村以后,在远离山东临沂地区的一个秘密地点通过一段视频录像向世人揭露当局对他和家人进行的种种打压虐待和非法拘禁。他还表示,他出狱后一年多以来,他和家人所受的残酷迫害比互联网上传闻所描述的有过之而无不及。在博讯新闻网上的这段视频录像中,戴着深色墨镜的陈光诚向多次发表要求中国政治改革呼吁的总理温家宝提出三点要求,首先是要求派出调查组,彻底查明真相,依法严惩罪犯。



在陈光诚4月22日出人意料地逃脱以后,临沂当局人员于26日发现他已经不在受到数十人日夜监视的家中。长期带头迫害打压并多次出手毒打陈光诚的镇长张健及当地更高级别的领导星期四深夜到东师古村陈光诚和他兄长家中搜查,抓走陈光诚的大哥,并引发了陈光诚的侄子陈可贵在遭到狠毒殴打后用菜刀砍伤多人的事件。



4月27日上午11点左右,从南京驾车营救逃脱软禁的陈光诚并将他送到一个秘密地点的何培蓉(网名珍珠)女士在家中突然与外界失去联系,估计已经被当局逮捕。






via VOA News: 中文主页 http://www.voanews.com/chinese/news/20120427-CHEN-GUANGCHENG-VIDEO-149198695.html

Thursday, 26 April 2012

牛泪:薄瓜瓜公开发文极为不妥 / 墙外楼 (April 26, 2012 at 10:25AM)




不知道什么原因,薄瓜瓜突然在哈佛大学学报上发表了一封公开信。因为是在哈佛大学学报发表,相信这封信不会是冒牌货。


在这封信中,薄瓜瓜针对外界“流言”,为自己辩解。称自己没有开过法拉利,没有去过美国使馆;学习成绩优异。


说到最为敏感的资金问题,他隐晦辩解称自己没有海外资产,说学费和生活费来源主要是其母薄谷开来多年的律师收入和出书收入积蓄。对于人们更为关注的他和英国人海伍德的关系,薄瓜瓜信中没有直接说明,只是强调说他从不允许别人用自己名号捞钱。这两个说法和中央4月10日公布的调查结论中,薄谷开来母子和海伍德因生意合作,关系密切的说法有明显出入——后者相信不会是空穴来风,这么大的案子,党内“挺薄”势力又权倾朝野,相信中共不会、也不敢在这个调查结论上污蔑薄瓜瓜母子二人。


我不知道薄瓜瓜为何在这个敏感时刻放出这么一封公开信。和朋友在一起分析原因,有认为这是薄瓜瓜在律师指导下打算申请美国政治避难的前兆,有人认为这是薄瓜瓜在其国内亲属或家族友人指导下所的自辩清白的行为。


还有人认为可能是薄熙来案调查到了一个敏感阶段或关键时点,薄瓜瓜在国内挺薄势力的安排下主动出击,试图先声夺人,影响中纪委对薄熙来案的调查结论——这让我想起来“两会“期间,薄熙来在记者召开会上为扭转中央调查结论,当众拍着胸脯保证自己的妻子是在家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结果隔天薄谷开来就被抓捕并被爆出搞过杀人越货的罪恶勾当——父子二人在不同场合之表现真是何其相似!


事实上,老牛认为,薄瓜瓜在这个时候发出这么一封公开信是极不明智的行为。这就相当于把本来已经慢慢熄灭的舆论再一起挑起,使薄熙来、谷开来、薄瓜瓜一家三口再次置身于舆论的聚光灯下。而实际上,薄瓜瓜这样做,不仅于事无补,反而可能更激恼中共——就像他爸爸薄熙来在“两会”上的表现一样。


不仅如此,在西方媒体上还一直有个约定俗成的做法,就是曝光政客丑行,却不殃及子女。薄熙来事件爆发后,媒体基本都遵从着这个“潜规则”。而现在薄瓜瓜主动跳出来献身,我相信媒体接下来一定会抓住机会,在薄瓜瓜身上下手猛挖。


对薄瓜瓜来说,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做任何辩解,每天按时上课,这是最好的处理方式。频繁露脸的风险还在于:薄熙来夫妇向海外转移多年,数目是天文数字,相信这些资产在海外一定会有托管的亲属和密友等可靠的人,不会放在薄瓜瓜的名下。但万一薄瓜瓜名下被挖出曾经有过千万美元(英镑)以上的走账记录怎么办?这岂不弄巧成拙,不仅自辩无效,反而坐实了舆论猜测?


薄瓜瓜一家三口,他母亲薄谷开来因为生意纠纷杀人,是第一步错误;他爸爸薄熙来不知进退,在“两会”上高调发生,这是第二步错误;他个人这次又写这么一封公开信,这是第三大失误。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薄瓜瓜这封信的字里行间中所流露出的他的性格,这孩子的确和他爸爸薄熙来一模一样!都这个时候了,还在自夸学业,拼命辩解。字里行间中流露出的太子党家庭极度自负、傲慢、自大的性格缺陷,和他爸爸相比实在是不相上下。在这个问题上,老牛说过,薄熙来是性格决定命运,薄瓜瓜要想离开这个规律,就一定要在性格上进一步磨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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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urday, 21 April 2012

多维:揭下薄熙来内情爆料者王康的诡异面纱 / 墙外楼 (April 21, 2012 at 12:32PM)




近期一位名叫王康的重庆“神秘”人物几乎一直活跃在英美媒体间,抖落薄熙来贪腐案件以及谷开来与海伍德的私下情史经济纠葛,一时间成为媒体的宠儿。且无论其爆料虚实,单是这不明的身份即招致诸多注目。海外媒体质疑在官方严厉打击谣言的同时,王康“爆料”畅通无阻地得到传布而未受任何纠治,个中情由颇值得玩味。


不过,4月20日德国媒体德国之声刊载了一篇对王康的专访,王康席间自称与薄家并无私交,“是个(和薄家)隔得很远的人,只不过刚好我有一个消息来源,知道有关的一点消息而已。”此番自白实在令大跌眼镜,而王康透露给英美媒体的言之凿凿的爆料便不得不在此大打问号了。


更为令人诡异的是,王康在此次专访中回答是否受到来自官方的压力时,言谈颇为诡异,称”我不会直接地告诉你,请你理解。“难怪有海外媒体如台媒《中国时报》、美国之音等怀疑王康可能得到中共授意,故意放风制造气氛。


薄案又一个爆料王


王康在最近一周薄案的揭露中可谓”战功卓著“、功不可没。在英美媒体报道中,王康被冠以”消息人士”、”重庆商人”、”与多个薄熙来权力圈子有来往”的重庆学者等等头衔。


路透社曾援引王康的话说,薄熙来夫妇的关系多年来一直不正常,而谷开来曾与海伍德关系甚密。


英国《每日电讯报》称王康是一名人脉甚广的重庆自由派学者和企业家,并引述了王康有关薄熙来与王立军矛盾的说辞。王康说,伍德曾威胁谷开来要公布她向海外转移巨额资产的行为;王立军向薄熙来告发谷开来参与杀害伍德,薄熙来一怒之下解除王立军公安局长的职务。


王康还告诉《每日电讯报》,目前至少有39名政商人士因与薄熙来关系匪浅而遭到拘押,其中包括中共重庆南岸区委书记夏泽良以及大连实德“失踪”的老总徐明。


而在英国《泰晤士报》报道中,王康被称为”与多个薄熙来权力圈子有来往”的重庆学者,王康信誓旦旦地表示”谷开来与海伍德之间’绝对’有超乎友谊的关系”。


王康身份神秘 疑为中共传声筒


王康所爆料内容从未得到官方的任何证实,但官方亦为将其视为谣言而加以封杀。台湾《中国时报》援引“北京消息人士”的话说,王康大部份的信息都是北京传播出去的,用意在“制造氛围”。


《中国时报》说,重庆当地记者透露,王康什么都研究,做过一堆职务,包括重庆陪都文化有限公司董事长、北京光华战略俱乐部副理事长、学术委员会主席,对台湾问题也有涉猎。“我们只知道他透过与电视台合作,拍过五集电视政论片,没想到他现在比中纪委还厉害”。


路透社说,王康高调地在他的办公室接受外国媒体的采访,墙上挂满他和中国多位高级官员的合影,包括薄熙来的父亲薄一波。


王康愈发高调愈启人疑窦,而他却自称是”民间思想家”。在接受德国之声采访时,王康表示与薄熙来一家并无私交,他只是和薄熙来的父亲薄一波有过一面之交,也已经是20年前的事。他说:”1992年我为重庆电视台制作的一个电视片写解说词,片名叫《大道》。取’大道之行,天下为公’的意思。重庆电视台想请薄一波题词。薄一波先生看了文本,把我请到他在中南海的办公室。这样我和他见了一面,讨论了一些事。”


王康说,他原本是”对现实政治完全不太关心的人”,”我和他们(英国记者)说,我是个(和薄家)隔得很远的人,只不过刚好我有一个消息来源,知道有关的一点消息而已。”"我可以断定,在重庆在北京在中国比我知道更多内情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人,因为种种原因他们不原意出面来说。”


对于自己是否如媒体怀疑,与官方保持某种关系,王康回应说,”我这个态度本身比我讲话的内容,我觉得更重要。现在我是不是受到(官方的)压力,我不会直接地告诉你,请你理解。”


北京消息人士说,大部分的讯息,绝对都是北京喂出去的,用意在制造氛围。但从谷开来与薄熙来的性生活、薄熙来身边所有人隐私全被一次挖干,无一幸免,已有不少大陆自由派学者质疑:“这跟文革抄家有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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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时报》王立军在美领馆的疯狂36小时

《纽约时报》王立军在美领馆的疯狂36小时: 核心提示:根据没有透露姓名的美国行政官员、国会助手和外交官提供的信息,前重庆市副市长兼公安局长王立军在美国驻成都领事馆短暂停留时,美方因为美中关系需要和谐、运送王立军出境在操作上困难重重,以及王立军很可能不符合避难条件而拒绝了他的庇护请求,同时根据国务院指示,领馆为王立军联络北京方面的官员提供了协助。王立军没有给美国人留下书面文件,但谈到了中国的权力、政治和腐败之间纠结不清的关系。

原文:Frenzied Hours for U.S. on Fate of a China Insider
作者:STEVEN LEE MYERS 和 MARK LANDLER
发表:2012年4月17日
本文由"译者"志愿者翻译并校对
本文将收录至《译者合集 薄王败局》中,墙内可点击这里下载更多译者书刊, 繁体中文读者可在下载苹果商店中的"译者繁体阅读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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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配图】

华盛顿——在2月6日傍晚,重庆副市长——有着打黑盛名的王立军出现在成都的美领馆,他焦虑不安,讲述了有关腐败和谋杀的事件,让奥巴马政府陷入了不想搅进的一潭浑水。

中国的安全部队很快包围了美领馆的建筑,要求美国外交人员把王立军交出来,而他则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而寻求庇护。

最后,在一场激烈的上至白宫的辩论之后,王立军在美领馆中停留到他可以让北京外交部的一名官员在36小时后赶到,护送他离开当地安全部队划下的警戒区。北京当局把他拘押了起来,现在他在接受调查,因为他把中国的事务透露给了美国人。如果他的"叛国罪"成立的话,他可能面临死刑。

王立军掌握的信息涉及薄熙来,到上个月为止,薄熙来还是重庆的党委书记,他也是王立军曾经的庇护人,后来薄王之间的反目让王立军前往领馆寻求避难。这是据听过简报的美国行政官员、国会助手和外交官们的说法。

这种说法还包括:负责此事美国外交官认为,要把他带出中国困难重重,同时对他是否符合政治庇护的条件也有疑问,因而先发制人地不把这次短暂的、奇怪的停留当成是任何寻求庇护的正式申请。他们说,国务院保护了他,没有让他被忠实于薄熙来的警察逮捕(尽管很险),并确保他可以向北京提出检控。

这些控告让薄熙来下台,他的妻子谷开来现在则因为谋杀英国商人尼尔·伍德而接受调查。这是一个世代以来,中国领导人们要面对的牵涉到美国和英国的最大丑闻。

一名高级政府官员说:"他(指王立军)不是被抛出去的。"

但是,一些国会中的共和党人质疑奥巴马政府错误地处理王立军事件,把他交给了中国当局,而当时他想交给我们的是能影响中共最高层的权力斗争的爆炸性信息。

王立军进入领馆的时机对当局来说再敏感不过了:就在中国可能的未来领导人,习近平在副总统拜登的邀请下即将访问华盛顿的前一周。如果接受王立军的避难申请的话,习近平访美有可能泡汤或生变。

即使是现在,被一名国会官员形容为"谍影重重"的这一事件也对[美中]关系造成了紧张风险,而白宫希望可以处理好中国的崛起,并能够在有关北韩和伊朗核武控制、以及叙利亚政府镇压反对派等事件上获得北京的支持。

结果,美国所能起的作用就是沉默不语。北京大使馆的官员、国务院和白宫都拒绝公开置评王立军和美国外交官的接触,也闭口不谈他对中国突如其来的内部政治动荡的爆料。

亚洲协会美中关系中心的主任Orville Schell说:"美国要是在中国的家族斗争中打什么公开牌的话,那是极其愚蠢的。美国和中国非常需要和谐相处,如果有什么是让中国人神经紧张的话,那就是私人事务在外国人面前以一种令人尴尬的方式被公开了。"

众议院对外事务委员会的女主席,Ileana Ros-Lehtinen(也是佛罗里达的一名共和党人),在二月份向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去信,要求公开所有和此案有关的外交电报、邮件和回忆记录。这种情况下,她提出 的质疑有关"采取了什么步骤来确保每个的国家利益和王立军的个人安全"。国务院还没有回复。

根据国务院的说法,美国不能给任何走进使馆区的人授予庇护,因为要把一个人送出一个主权国家有着法律和实际上的复杂性。通常因为政治观点或宗教信仰遭受迫害、寻求庇护的人要在所在国之外申请,无论是在美国本土还是第三国。

虽有例外,但很罕见。

1989年6月,中国的异议人士方励之走进了北京的美国使馆,这是天安门事件发生之后的第二天。使馆先是拒绝,后来布什总统当局为他提供了避难,这种对峙持续了一年,直到中国方面以"接受治疗"的名义允许他离境。(方励之先生在4月6日于亚利桑那去世,享年76岁,点击这里查看更多。)

但是,这一案件非常不同。王立军是重庆的副市长,在和薄熙来反目之前负责公安,他不是一名政治异议人士。当他是薄熙来最倚重的左膀右臂之一的时候,他在重庆因为无情和无视法律而名声在外。

这些外交官员们感觉,这些都让授予他庇护变得完全不可能。根据一名听取了简报的官员的说法(他和其他人一样都没有透露自己的姓名),他们告诉国务院,在通告了白宫的高层官员关于王立军的情况之后,他们协助王立军被转移到北京,从而从一开始就避免了处理这一棘手问题。国务院作出了这样的处理决定,而不是白宫的官员,具体是谁,他们则没有说。

奥巴马政府的前中国政策顾问Jeffrey A. Bader说:" 在中国发生天安门抗议当时向重要的人权标志人物授予庇护是特别案例。这不应该被视作惯例,特别是对一名前省级公安官员,领馆的外面还被数百名中国安全部队包围。"

成都的领馆中有大约30名美国官员,管理签证和中国西南的商业事务。官员们说,总领事何孟德(Peter Haymond)当时不在成都,这就把王立军的事留给了下级处理。他们通报了北京的大使馆,后者又通知了华盛顿。

美国官员们说,王立军带着一些详细的控告薄熙来和谷开来的文件,但是他没有交给美国人。内容无从知晓,不过一名官员说这些是在重庆进行公安调查时的技术性文件。王立军被允许和北京的官员通电话,他希望他们可以帮助他。同时,他开始与外交官们零零散散地谈了在中国权力、政治和腐败之间纠结不清的关系。

一名国会的官员说:"不是象预期得那么连贯一致,不过他的确提供一些内幕信息。"而克林顿政府的前中国顾问李侃如(Kenneth G. Lieberthal)则这么说:"当王立军走进美领馆的时候,有两件事是确定的:这是件大事儿,还有就是,这是一位相当令人讨厌的人物。走进来的可不是达赖喇嘛。"(译注:在西方,达赖喇嘛尊者被普遍认为是令人尊敬的因为宗教和政治观点而遭受迫害的人物,应被授予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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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媒:薄熙来“手上还有两条人命” / BBC

英国媒体引述消息人士说,为了阻止手下调查涉及其夫人谷开来涉嫌谋杀英国商人海伍德一案,重庆前市委书记薄熙来至少下令逮捕七人,并将两人折磨致死。

英国《每日电讯报》说,两名前重庆市官员表示,4月10日,中共重庆市委召开了干部大会。
就在重庆召开干部会后的当天晚上,官方中央电视台公布,中共当局停止前重庆市委书记薄熙来担任的中央政治局委员和中央委员职务,并由中纪检委就其严重违纪问题立案调查。

当局还宣布,薄熙来的夫人谷开来也因涉嫌谋杀英国商人海伍德被移交司法机关。

干部会议


《每日电讯报》引述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前重庆官员说,4月10日,当局要求出席会议的干部不带手机进会议室,也不要记录,只听就可以了。

在会上,重庆官员听取了一份文件,该文件讲述了薄熙来听说夫人谷开来可能涉嫌谋杀41岁的海伍德后,与重庆市公安局长王立军发生争吵的情况。

几天后,由于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王立军驱车从重庆赶到成都,进入美国驻成都总领事馆。

王立军进入美国驻成都总领事馆时,薄熙来正在云南省访问。但薄熙来立即下令,责令其手下被称为“私人卫队”的重庆市国安局人员追捕王立军,以及王立军的亲信。

尽管王立军进入美国驻成都总领事馆后逃过了效忠薄熙来的国安人员的追捕,但王立军的亲信和负责海伍德谋杀案的其它警方调查组成员被薄的手下抓获。

这位前重庆官员对《每日电讯报》透露,这份被宣读的文件还说,“包括王立军的司机在内的至少七名亲信,都被薄熙来的手下逮捕。其中两人被折磨致死。”

七亲信被抓


作为中共350名中央委员之一,当局对薄熙来的保安有着详细安排。

薄熙来当政时住在重庆郊区八公里的一处军营内。薄熙来本人与中国军方也有密切联系。

这位前重庆官员表示,为了争取基层党员干部对中央停止薄熙来政治局职务决定的支持,这份文件对所有县级以上干部官员进行了口头传达。

在薄熙来倒台后,中国官方媒体连续多日发表了一系列社论和评论,呼吁效忠中共总书记兼国家主席胡锦涛。

另一位前重庆市官员说,“当他们呼吁对中央保持信心时,我们知道这显示当局的信心不足。北京担心民众的反应,但实际上,他们不必这样。”

他披露说,在王立军进入美国驻成都总领事馆之前,呼吁重庆市政府团结的宣传工作就已经展开。

重大事件


他说,在王立军事件发生前几天,主管宣传的重庆市干部召开了一次会议,与会者被告知,如果发生重大事件,外国媒体可能炒作事件。

这名拒绝透露姓名的前官员说,“当我听到这里的时候,我觉得有事情要发生了。”

王立军的两名亲信被折磨致死的消息如果属实,这就部分解释了中共中央为何在宣布解除薄熙来政治局委员职务时,称薄熙来因“严重违纪问题”正受到中纪委调查这一决定。

英国《每日电讯报》表示,两位消息人士都否认英国商人海伍德与薄熙来夫人谷开来有外遇的猜测。

其中一人说,“如果谷开来后来不开心的话,她完全可以精心挑选一位自己圈子之外的人。”

另一名消息人士还说,重庆南岸区区委书记夏德良并非薄熙来圈内的核心人物。

早前有报道暗示,也许是夏德良提供了暗杀海伍德的氢化钾。

星期四有报道称,另有两名属于薄熙来的亲信以及王立军在重庆市公安局的亲信遭到当局逮捕。

早些时候,英国《泰晤士报》说,英国商人海伍德在重庆被谋杀的前一天,前重庆市委书记薄熙来的勤务员张晓军曾陪他从北京乘飞机到重庆。

美媒:薄熙来打黑受害者呼吁平反 / BBC

美国媒体说,重庆前市委书记薄熙来倒台后,不少市民声称他们的家人在薄当政“打黑”期间被当局错误监禁,并希望政府平反。

美国《华盛顿邮报》说,薄熙来从2007年底开始搞“打黑”运动,有4000多人因此被监禁。

“打黑”运动

薄熙来坚持说,“打黑”运动打击的是黑帮分子和有恃无恐的犯罪分子,但批评人士认为,薄熙来搞“打黑”是为了铲除异己,并从当地商家那里榨钱。

报道说,当局如何处理堆积如山的案子,以及证据确凿的冤假错案,将是中国领导人所面临的考验。

中国当局一方面试图控制薄熙来丑闻的持续发酵,一方面公开表示在薄熙来事件上将维护法治,声称“任何人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

《华盛顿邮报》说,近来不少自称“打黑”受害者的家人从西南重庆赶到北京,希望北京一位知名律师李庄能给他们提供帮助。

家属请愿


李庄是重庆“黑老大”龚刚模的原辩护律师。后来因“涉嫌诱导、唆使龚刚模编造证言、引诱证人作伪证等”被重庆方面提起公诉并被判刑入狱。

李庄服刑期间,其案件本身纷争不断,事件在中国司法界引发巨大争议,令人对重庆“打黑”作法产生质疑。李庄在去年6月11日出狱。

由于害怕遭到报复,找李庄帮助的“打黑受害者”家属都是悄悄地前去找他,不愿声张。

最近几个月在家中接待了数批请愿者的李庄对《华盛顿邮报》说,“我的家已成为重庆人民的请愿场所。他们知道我反对薄熙来在重庆搞的那一套。”

拷打招供


薄熙来在重庆当政期间推动了“打黑”运动,并主要由他当时的亲信——重庆公安局长王立军进行。在重庆“打黑”期间,数千名黑帮分子、富商、警察和地方官员因涉黑涉贪而被判监。

另有约有1000多人被判劳动教养,几十人被处决,但当中不少案件都是仓促判决,忽略了哪怕是最基本的司法程序。

不少被判监者声称他们在被关押期间受到了拷打,是在受到折磨后招供。

在听取被判监者家属的请愿后,李庄声称尽可能给他们提供咨询。但李庄同时表示,他现在无法给他们提供合法的司法建议,因为他也是其中一名受害者,也希望将自己的判决推翻。

李庄微薄


BBC中文网记者在李庄的网易微薄上看到,李庄声称自己在去年6月11日出狱以来只做了两件事,“第一件,就是向有关国家机关揭露控告重庆黑打;第二件,为申诉积极做准备,曾先后四次秘密前往重庆调查取证。”

自称“前非著名律师、现著名非律师”的李庄在微薄中称,现在“可以轻松的告知大家,所有证据已经找回,且有意外收获。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华盛顿邮报》引述批评人士说,中国当局如果想向民众展示他们真心在乎法制的话,就应该重新审理薄熙来当政期间所有的刑事案判决,而不仅仅是重新调查英国商人海伍德怀疑被人谋杀一起案件。

报道称,到目前为止,中共当局并没有兴趣重新审理以前的重庆“打黑”案件。

Thursday, 19 April 2012

知情人”披露薄熙来王立军冲突细节 / BBC

据路透社援引重庆的两个消息来源的话说,薄熙来最初曾同意警方就谷开来涉嫌参与谋杀海伍德的案件展开调查,但后来改变了主意。
路透社指出,他们的一个消息来源是重庆企业家和电视纪录片制片人王康,另一个消息来源希望不公开自己的姓名。
此前有报道说,英国商人海伍德去年11月份在重庆市遭到毒杀,原因是他威胁薄熙来的妻子谷开来,将会揭露谷开来向海外转移资产的计划。
舆论普遍认为,薄熙来事件是1989年中国军队镇压天安门广场示威者,并导致中共总书记赵紫阳下台之后,中共所遇到的最大危机。
“震惊和愤怒”
路透社引述消息来源的话说,王立军在1月18 日或者是前后邻近的一个日子面见薄熙来,出示了谷开来可能与海伍德死亡有关的证据,令薄熙来感到震惊。
王康在自己的办公室告诉路透社记者,“薄熙来了解谋杀案之后感到震惊和愤怒,他让王立军离开,说自己要单独呆一会儿,整理一下思路。”
“王立军在半小时后回到办公室。薄熙来告诉他,这个事件非常重大,他要严厉惩罚谷开来。”
另一个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消息来源说,薄熙来感到震惊和愤怒,但是后来看到了案件的威胁。
“所以,他在三天后迅速解除了王立军公安局长的职务。对王立军来说,这很重要。脱了他的警服,等于要了他的命。”
王康对路透社说,“王立军是薄熙来的打手,但是也有自己的想法。如果他完全忠实于薄熙来,他可以毁掉证据。”

英外交部披露处理海伍德命案详情 / BBC

英国政府刚刚发表了外交大臣黑格就处理英国商人海伍德命案向英国议会作出的书面声明。
声明说,去年11月16日,英国驻重庆总领事馆的领事官员收到重庆市公安局的传真,通知海伍德的死讯。当时中国官员告知海伍德的死因是饮酒过量。
根据英国外交部的领事程序,英国领事官员立即向海伍德在中国的家人以及在英国的家人提供全面支持。
11月18日,海伍德家人告知英国领事官员,他们已决定火化海伍德的尸体,并同时向英国和在中国的英国官员确认了有关决定。英国外交部一名官员也参加了火化仪式。
黑格说,英国外交部将继续向海伍德在中国和英国的家人提供全面的领事支持,其中包括本身是中国公民但持有赴英签证的海伍德夫人。
英国外交部次官布朗在去年11月15日和16日访问重庆,并在11月16日上午与薄熙来会晤。由于英国公民死亡及其它领事问题繁多,英国外交部次官一般不会获得有关通报。但我们需要确保他们获得有关案件的通报,并将检讨我们的通报程序。
黑格的声明说,后来,有关中国警方对海伍德死因的决定引起质疑。英国外交部官员从今年1月18日开始,首次听到在华英国侨民社区的传闻,指海伍德的死因情况可疑。
2月6日,前重庆市副市长兼公安局长王立军在到访美国驻成都总领事馆时,也作出了有关海伍德死亡的指称。
黑格说,鉴于越来越多的关注,英国外交部官员在2月7日告知我此一案件以及有关情况。我立即指示他们紧急接触中国当局,寻求调查海伍德的死亡。
2月15日,在尽量获取相关资讯以及接触家属后,英国驻京使馆使团副主管与中国外交部领事部官员会晤,传达了有关信息。
2月21日,英国驻华大使向中国外交部负责欧洲事务的副部长表达了同样的要求。一周后,英国大使又向中国外交部欧美大司司长重申了有关要求。
鉴于中方一直没有正式回应,3月22日,外交部领事部负责人在伦敦又向到访的一名中国高级领事官员提出了有关案件。
英国外交大臣黑格表示,“我欢迎中国当局现在承诺进行有关海伍德死因的调查。我们希望有关调查将在不受到政治干扰,揭发真相以及确保司法公正的情况下进行,并希望能看到全面调查的结论”。
他最后指出,“我们将继续就调查程序与中国当局保持接触,并也准备提供任何必要的协助。在调查进行过程中,英国外交部官员也将与海伍德家人保持密切接触”。

纽时:美领馆保护王立军,交给北京 / VOA

纽时:美领馆保护王立军,交给北京:
美国国务院已经证实了纽约时报的报道,称原重庆警察局长、与陷入丑闻的政治领导人薄熙来有瓜葛的王立军今年早些时候的确到访美国领事馆。

美国国务院发言人马克·托纳证实,在薄熙来手下担任重庆市副市长和警察局长的王立军今年2月进入了美国驻成都总领事馆。然而,托纳拒绝确认是否讨论了政治庇护以及其间的其他细节。他只说王很快离开,而且美国官员此后再也没有联系过他。

纽约时报4月17日星期二晚间报道了王立军在美国驻成都总领事馆内短暂停留的细节。报道说,美国在中国的官员对他保护了36小时,以便可以将他移交给北京当局,而不是当地警察。

《纽约时报》的这篇报道是根据没有透露姓名的美国行政官员、国会助手和外交官提供的信息撰写的。报道说,王立军2月6号抵达美国领事馆时情绪焦虑,随后美国官员开始进行激烈的争论,并将此事向白宫汇报。

《纽约时报》说,对这一事件的处理是由美国国务院决定的,由于王立军名声不好以及把他秘密带出中国的难度很大,国务院迅速拒绝了王立军的庇护请求。但有关官员允许他在安排安全前往北京的同时留在领事馆,而不是立即把他交给忠于薄熙来的当地警方。

《纽约时报》说,王立军到达美国领事馆时,身上带着指控薄熙来和他妻子谷开来的详细材料。王立军并没有把这些材料交给美国官员,但是他向美国领事馆官员零零散散地谈了在中国权力、政治和腐败之间纠结不清的关系,透露了大量内幕情况。

Tuesday, 17 April 2012

英媒:海伍德因威胁薄谷开来被杀 / BBC

中国官方说,英国商人海伍德可能被人下毒谋杀,谋杀的说法在中国政坛引起巨大震荡。
路透社引述两个了解中国警方调查的消息人士说,英国商人海伍德威胁要曝光前重庆市委书记薄熙来的妻子谷开来试图向海外转移财富的计划。
这是去年11月海伍德死亡以来首次披露他被谋杀的动机。海伍德之死成了断绝薄熙来晋升中国最高领导层希望的原因,威胁到中共十八大前权力交接能否平稳进行。
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刘为民周一(16日)在例行记者会表示,重庆前市委书记薄熙来妻子谷开来涉嫌与英国人海伍德死亡案,调查需要时间,中方会依法处理。
刘为民表示,海伍德案件已进入司法程序,调查需时,中方会依法处理,一旦查明真相,会即时发放。
路透社报道说,薄熙来妻子谷开来去年晚些时候要求海伍德将巨额资金转移到海外。消息人士说,海伍德要求为此得到高额佣金超出谷开来的预期,激怒了谷开来。
警方调查认为,海伍德曾经表示会曝光谷开来的秘密交易,谷开来指责海伍德贪得无厌,并且策划谋杀害海伍德。
路透社引述的两个消息人士都同重庆警方调查人员有过接触。警方认为海伍德在重庆被谋杀。而担任重庆市委书记的薄熙来则通过唱红打黑将自己扮成打击犯罪的英雄。

死亡地点

海伍德
据说海伍德曾经威胁要揭露谷开来海外转款的秘密
同中国警方关系密切的消息人士说,他们得到了警察调查的细节。他们说海伍德曾经与谷开来关系密切,帮助她在海外进行商业交易。但后来他威胁要揭露谷开来的秘密交易,因此招致杀身之祸。
据消息人士透露,“海伍德对她(谷开来)说,如果她认为他过于贪婪,他可以不参与此事,而且分文不取,但是他还说他可能会曝光她的秘密。”
消息人士还说,警察怀疑41岁的英国商人死于被投毒的饮料。他们不知道他在重庆死亡的确切地点。但是消息人士和其他能够得到官方消息的人士说,海伍德可能死于重庆一个隐蔽的度假地点重庆南山丽景度假酒店。

“没有私情”

消息人士说,谷开来和90年代初就到中国的海伍德相识多年而且关系密切,不过他们并没有浪漫的关系。
消息人士不清楚谷开来要求海伍德进行的海外转移资产的细节,但是他们说被揭露的交易可能危及谷开来及其具有政治野心的丈夫薄熙来。薄熙来之前一直努力在政治上更上一层楼,试图晋身政治局常委。
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消息人士还说,谷开来发现海伍德不愿意合作并且还威胁揭露转移钱款交易后,意识到海伍德对谷开来和薄熙来构成主要威胁。

“政治抹黑”

中国当局一直拒绝媒体对警方对薄熙来的调查的提问做任何回应。但是薄熙来的左翼支持者说,薄熙来的案件说明他遭到政治对手的抹黑。
谷开来目前被拘禁,可能因为谋杀被判死刑。薄熙来自从3月份人大会议期间举行记者会时露面后就从公众视线中消失。
记者试图同海伍德在伦敦的母亲和姐妹联系也没有取得任何结果,她们拒绝与记者交谈。

英媒:王立军的证据导致谷开来被捕 / BBC

英国《每日电讯报》周一(16日)刊登报道说,根据王立军搜集的证据写就的调查报告显示,前中共重庆市委书记薄熙来的妻子谷开来下令用氰化钾毒死英国商人海伍德。
《每日电讯报》国际版报道配发海伍德以及薄熙来夫妇的图片,还有两张薄熙来之子薄瓜瓜的图片。
文章说,目前中国一些网站充斥关于海伍德死因猜测,这份为中国当局准备的报告第一次提供了他是被氰化钾毒死的官方证实。
报告是海伍德案的调查人员为北京官员准备的。报告直指薄熙来的妻子谷开来下令毒死海伍德。上个星期谷开来因涉嫌谋杀被捕。
报告显示,今年2月曾经到美国领事馆寻求庇护的重庆市副市长王立军掌握了谷开来涉嫌杀人的证据。
据信,这份报告就是以王立军交给美国外交官的“警方技术文件”为蓝本综合写就的。
报道说,尽管海伍德的遗体在没有经过尸检的情况下被火化,但是王立军在尸体被发现到通知英方的36个小时内自己搜集了一些证据。
王立军掌握这些证据3个月左右,暗地里调查谁是海伍德之死的幕后黑手,直到发现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谷开来。
王立军随后把此事向薄熙来报告,薄熙来大发雷霆。随后,由于担心自己安全,王立军驱车325公里前往成都的美国领事馆寻求庇护。
《每日电讯报》报道说,王立军遭到美国方面拒绝,目前被中纪委关押,但是可能不会像之前预计的那样会因叛国罪被判刑(十年)。

Sunday, 15 April 2012

教师要见薄熙来,维稳单位约“谈话”/ VOA

教师要见薄熙来,维稳单位约“谈话”:
北京一名高校女教师两度以实名公开致信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长吴邦国,要求依法与人大代表薄熙来见面,并呼吁中共依法治国。不过,有关方面已经预约要同她“面谈”。

自从薄熙来3月中旬被宣布停止高层职务之后,北京经济管理干部学院教师王铮两度致函吴邦国,对当局以薄熙来严重违反党纪为由处理薄熙来的做法提出质疑,并要求依法面见全国人大代表薄熙来

美东时间星期六上午,王铮对海外关注中国人权状况的观察人士说,有关单位已经“预约”,下星期一为“谈话”时间。她说,在发表第一封公开信之后,有关单位已经请她“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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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再度发出的公开信中写道,“宪法从没有规定‘依党治国’,从没给共产党任何特权…执政党带头不守法,社会管理必定无序,国家必然混乱”。她表示,如果一个执政党对其党员的处理不依据国家法律,那么就与黑社会、邪教组织无异。

王铮在信中说,薄熙来可能违反党纪,但并不违反国法。她写道,“如果薄熙来代表在党内有‘篡党夺权’之嫌,可能会违反党纪,但并不违反国法,甚至相反,这种做法会有利于依法治国的落实。”

王铮要求依法面见全国人大代表薄熙来。她说,如果不允许公民见薄熙来就说明他已失去人身自由。薄熙来目前只是接受中纪委调查,但中纪委并非公安机关。如果执政党利用便利条件剥夺薄熙来的人身自由“就是党内特殊党员凌驾于法律之上的铁证!”

王铮在这封信的最后批评全国人大作为中国的最高权力机关充当橡皮图章,坐视共产党违反国法。她写道,“直到今天,老百姓没人知道薄熙来究竟犯了什么法,犯了什么罪?但如果拒绝这个正式的见面请求,那么全国人民都会相信中纪委犯了罪,触犯了《刑法》第二百三十八条:‘非法拘禁他人或者以其他方法非法剥夺他人人身自由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

王铮在信中表示,她已将《请求面见全国人大代表薄熙来》的信寄出数日,并于寄出同日在网上公开,因未得到答复,便再次写公开信要求面见薄熙来。

美国之音记者试图与王铮联系,但她的手机一直无人接听。《再次请求面见全国人大代表薄熙来》的公开信最初被王铮的腾讯微博上,目前此文已经被删除。但她的这封信已被海外微博和多家媒体转载。

有传言说,王铮在发出公开信之后,已经被当局带走,故无法接听电话。不过,就在美东时间星期六上午也就是北京时间星期六晚上,王铮对美国中西部一位华裔居民证实,她至今还算“安然无恙”。她说,今天“在亲戚家,事情多,就关机几个小时。”

她说,有关方面前几天已经找她“喝茶”,但只有清谈,并无茶,也没水。当局是找她谈第一封信的情况。王铮说,这次再度发出公开信,有关方面已经通知她,下次再度被喝茶的时间是下星期一。

Saturday, 14 April 2012

英报:美国当局把薄瓜瓜带走 / VOA

英报:美国当局把薄瓜瓜带走:
据英国每日电讯报最新报道,薄熙来儿子薄瓜瓜被美国当局带走,估计被保护起来。

*专家:薄瓜瓜或拟寻求美国政治庇护*

英国每日电讯报星期五晚上发出报道说,薄熙来儿子薄瓜瓜星期四夜间被美国官员从他在哈佛附近的住宅中带走了。这篇报道是该报驻美国的两名记者和一名总部记者合写的。

报道说,这是星期四晚上发生的事情。报道说,有专家认为,这可能是薄瓜瓜可能要在美国寻求保护。报道还说,薄瓜瓜曾在英国哈罗公学留学,后来到了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读研究生。星期四夜间,他被等候在公寓楼外面的美国执法官员接走了。

报道还说,24岁的薄瓜瓜穿着深色夹克,拿着一个带轮子的旅行箱,从其豪华公寓出来,然后被穿制服带着徽章的联邦官员开着一辆运动型多用途汽车给接走了。

该报援引消息人士的话说,当时薄瓜瓜并没惊慌失措,而是看起来很乐意跟这这些官员走,显然,他是有所准备的。当时,陪着薄瓜瓜的还有一个女朋友。

*美国联邦调查局不予证实*

自从薄熙来被停止中央委员和政治局委员职务以来,有很多传言说,薄瓜瓜在美国寻求政治庇护。美国联邦调查局波士顿办公室不愿意证实去接薄瓜瓜的官员是该处特工。但据了解,带走薄瓜瓜的肯定不是哈佛大学的保安人员或是当地警察局的警察。

薄瓜瓜是在星期四夜里10点多被带走的。在那之前,薄瓜瓜的女朋友曾告诉公寓保安人员,有人要来找薄瓜瓜,并给了该保安人员一把地下车库的钥匙。然后,该女朋友就带着更多的行李开着薄瓜瓜的保时捷轿车离开了。

星期四一整天,有一些中国人,把汽车停在了该公寓大楼外的消防水龙头外附近,在当地徘徊,形迹可疑。美国城市一般不许把汽车停在消防龙头附近,显然,这批人并不熟悉美国的城市管理和交通规则。

海外中文互联网有消息说,中国当局希望薄瓜瓜能回国“配合”调查。

我经历的1989-1990中美互动(C)/ 方励之


反制裁

1990年的春季,一到四月,“方励之问题”没有进展。双方都已知道底线,虽无不可解的利益冲突,但一时难于找到出路。一方面,布什当局迫于舆论压力,不可能宣布解除经济制裁;另一方面,北京当局也不可能在得到明确承诺之前放人。

4月,中国当局曾准备派员访美,被美方拒绝,因制裁情况未变,不能互访。

我们则静观双方的角力。美国NBC 电视台主播Tom Brokaw 不能来interview,只好写信问我们的状况。我回信中说“我现在是夹在两个超级政府之间了”。

静观到的一个角力场是中美军事合作。

二战期间,美国和ROC联盟,在重庆建有中美合作所,收集日本及其他轴心国的军事情报。美国和PRC建交后,合作的主题之一仍是军事情报。两国合作,在中国西北地区建立情报站,监听收集苏联及东欧阵营的情报。情报站的技术装备由美方提供。获得的情报则由两国共享。美国驻华大使和武官定期去情报站检查工作。李洁明不止一次谈起西北情报站。

美国对中国实施经济制裁后。中国的一个反制措施是,停止西北情报站合作。1989年夏秋时,我们注意到,李洁明谈到情报站时,显得焦虑。但是,到1990年初,大使的焦虑消失。很明显,苏联东欧阵营的政权变化,使中美情报站不再重要,失去价值。斯考克罗夫特12月在北京访问时,大讲东欧事件,就是向北京表示,从尼克松访华时代开始的外交政策,要调整了。中共的反制裁失去了力度。

李洁明在他的经CIA审查过的回忆录中,也提到该项军事情报合作[1]。所以,该项合作已不是机密,已经终止。李洁明的回忆录中提到很多小事。有一桩小事没提,不知道有没有机密。

春天有一阵,夜静的时候,会听到闷闷的‘咚、咚’异声,来自地下。我有挖地道的经验。1971年,文化大革命时,我曾经跟着一位工宣队老矿工在科大的合肥校园里挖地道。从共鸣方式,容易判断,‘咚、咚’声说明我们住室下面有地道。我们告诉大使及Bill听到的地下异声。大使证实,使馆地界中确有地道,是70年代初,文化大革命时挖的,那还是在美使官邸建立之前。地道深度两三公尺,有许多出入口,大使官邸里就有被堵死的地道口。

李洁明解释说,‘咚、咚’声是大使馆人员下去“检查”地道。按国际约定,大使馆内算是美国地界,看来,地下三公尺也算。下去“检查”什麽?大使没说。咚、咚’声很容易被察觉,是不是有意让别人听到?又在施计?地道战?不会。是不是装什麼设备?难说。 到美国后,也没有问李洁明,当时“检查”地道是搞什麽名堂?

“请求博大全能仁慈的……宽恕”

4月间,中共最高层领导在回答外国客人和传媒问“方励之问题”时,总是说,方只要认罪,就可以让他出国了,绝口不提恢复贷款等条件。后来还更具体地说,认罪书的英文文本中要含有leniency(宽恕)一字。好像“方励之问题”的解决,只要有confession和leniency 就可以了。这当然是敷衍话。

凡是亲历过中共政治运动的人大都知道,中共的“认罪”文化是:“解决问题”同认罪,即confession和leniency,基本无关。当运动走向高潮时,任凭你写多少“认罪书”都无用。等到运动要结束了,不写“认罪书”,照样过关。文化大革命我们被专政时,每天要上交一份“认罪书”。而且每天都要有新的更深刻的confession。我和其他不少被专政者的应对方法是,每天用半小时抄一遍昨天或前天的“认罪书”。抄的时候, 改变一下前一天“认罪书”的段落的顺序,a,b,c,d, 变成 b,c,d,a 等等。用段落和语句的不同排列组合,不难每天都能制造出“新”的认罪书。后来知道,交上去的“认罪书”,专政者根本就不看。排列组合法都是不必要的。

以此“认罪”文化可以推定,当经济制裁未解决时,任凭你写多少confession和leniency都是无用的。若经济制裁有解,confession和leniency 皆不重要。后来的发展,果然证明了这个推定。

罗马大学物理系的朋友来信说,confession和leniency是他们熟悉的文化。 Leniency一词曾是罗马教会忏悔(confession)的常用语,诸如“请求博大全能仁慈的……宽恕”云云。他们告诉我,在强权威胁之下写一句“我认罪” (I confess) 没有关系。上帝会原谅这时说的假话。伽利略写过认罪书:“我的最显赫辉煌,最令人敬畏,最高贵无比的枢机主教……”[2]。性急的朋友干脆寄来他们代我起草的“认罪陈述”。我一共收到过三份代写的认罪草稿。我想他们不是自己写的,而是从忏悔手册(manuals of confession)中抄来的,也许只是段落的排列组合略有不同而已。

共产党世界流行一本小说,名为“牛虻”。它描写一位意大利烧炭党革命者“牛虻”的一生经历。其中一个主要情节是,“牛虻”在年轻时曾向一位神父confession,“牛虻” 信任该神父,他认为该神父也一样关心和信任他。结果,“牛虻”的confession 内容被透露给了奥地利统治者,导致“牛虻”和他伙伴的活动被探知,被镇压,革命失败。1957年反右派运动时,不少年轻人遇到过相似的接受confession的伪善。有价值的教训是,在共产党“革命”世界里,切勿真confession,特别是对你表示出极大“关心”和“信任”的组织或个人。将来,也许有意义编一本中共治下的忏悔手册,也是一种史料。邓小平的“向毛主席保证”“永不翻案”应收为首篇。

总之,我还没有来得及写confession,无论真的还是假的。

这时期,我倒是写了一篇“半宗教”的文章,题为 “Note on the interface between science and religion”。该文被收在梵蒂冈教廷出版的有关教皇保罗二世的一个文集中,书名是“John Paul II on Science and Religion: Reflection on the New View from Rome” [3]。其中保罗二世的罗马新观点之一,就是否定了1616和1630年教廷对伽利略的判决。

经济制裁的松动

对中国的经济制裁,北美,西欧,日本等发达国家都一致介入。那时极少有外资进入中国。只有来自台湾的中小规模资本,还没有终止。台湾中小企业大举进入大陆,就是从6.4之后开始的。

1990年春季,听到大使等透露,日本希望尽早对华解除经济制裁,推动力来自日本财团。日本的政治由财团左右。

1991年6月,我访问日本,参加在京都召开广义相对会议,那时“方励之问题”已解决一年。仍会“感到”日本在“方励之问题”上的介入。那次在京都的5天,自始至终都有四位日本警察“陪伴”,寸步不离,前后左右各一。我在旅店的房间保密。我去洗手间时,四位警察一排站在后面。四位警察态度相当和蔼。临别,他们掏出纸墨笔砚,一定要我留下“墨宝”,不得已,草草写了几个字。

2007年,日本产经新闻的一则报道,披露了1990年春的幕后活动的细节,同我知道的片断吻合。记录如下:

“李洁明在一九八九年秋天起,便和当时日本驻中国大使桥本恕频频接触。……在美国总统助理(即斯考克罗夫特)两次来中国的谈判破裂后,桥本与李鹏的会谈,正式开始。谈判的主要问题是,要求日本履行第三次日圆贷款的承诺。1988年,日本前首相竹下登访中时,允诺从一九九○年起的五年内提供中国八千一百亿日圆(相当五十六亿美元)的贷款,此金额相当于当时中国的外匯存底。

“但是七大工业国高峰会通过对中国制裁决议案,日贷款亦被冻结。

“因来自日本财界的压力,海部俊树前首相于1990年初设法着手解除对中制裁。為此,当时的外务省中国课课长的宫本雄二(现任日本驻中国大使)曾赴美探询美方意向,结果发现“方励之问题”在美国引起很大的反弹,不解决方励之问题,难以解除对中制裁。

“桥本大使得知后,便与中共对外联络部长朱良多次密谈,表示日本在休士顿峰会将努力促成解除对中制裁,但希望中国也作出适切的回应。

“在桥本与中方接触一週后,中国于一九九○年六月中旬同意方以治病为由出国,

“方励之出国两周后,美日在休士顿工业国峰会采取同一步调,分别解除冻结世界银行的二十三亿美元和日本的五十六亿美元对中贷款。”

这就接上了我知道的最后的故事。

最后的谈判

“中国当局于一九九○年六月中旬同意方以治病为由出国”。确切时间是6月16日,星期六,中美再次谈判时表示的。中国外交部说,可以准予方励之和李淑娴出国。条件不再是写认罪书(confession),而是写一份请求政府宽恕出国治病书,行文中应含有lenient一字。并要保证不参与反对中国政府的活动。

大使说,可以感到中方很着急,想尽快让方李离境。

对方着急,我方就不必过急。那天没写申请出国治病书。

6月17日,星期日,大使再告,中方不再坚持“请求宽恕”字样,也不再提“保证不反对中国政府”条件。改用“人道”出国。此外,要求第一站不去美国,最好去一个孤立的小岛。

果然,美元比lenient一字更有价值。

“人道”一词我们接受。至于第一站去小岛,我们也接受,我们选定的小岛是英格兰。那时我有英皇家学会的邀请,支持我在剑桥大学天文研究所任客座教授半年。1979 – 1980 年时,我曾在该研究所工作过半年。

6月18日,星期一,大体抄了一遍我以前写的陈述[原文在(B)中],8点陈述,简化成了三条。全文如下:

1. 我反对中国宪法序言中含有的四项基本原则,因为它的作用是维持‘阶级斗争’的政治体制。我注意到了,中国当局坚持上述的政治主张是违反宪法的。

2. 为了探视海外亲友以及得到必要的医务治疗,特此申请出国旅行。望中国政府予以人道的考虑。

3. 出国的目的将集中于学术交流和合作研究。我们将欣赏和欢迎一切符合于中国社会进步利益的活动,并拒绝参与一切相反的,即旨在反对中国的活动。

6月19日,星期二,中美再谈。李洁明将这份“陈述”交给中国外交部。中国外交部说,“我注意到了……” 一句应加上“认错”字样。

那天我没改陈述。

6月20日,星期三,中美再谈。中国当局不再要求“认错”字样。中方接受上述陈述。谈判至此达到成功。果然是,“等到运动要结束了,写不写认罪书,不是关键”。

双方准备在国宾馆祝酒致意,达成协议。

祝酒之前。中国当局突然又提了一个新要求:李淑娴也要在陈述上签字。

敢在祝酒之前临时加新要求,大概只有邓小平了。大使判断,邓小平就在国宾馆二楼。

李淑娴答,只签第2,3条,不签第1条。即不承诺“我注意到了……”。对方也接受了。

李淑娴还提出,必须保证我们的次子方哲出境,否则她不走。中方也接受了。看来,中共是希望我们走得愈快愈好。

6月21日,星期四,敲定最终文本。中文本如上,英文本如下。

1. I oppose the Four Cardinal Principles contained in the Preamble to the Chinese Constitution, because their purpose is to uphold a political system of “class struggle.” I take note that the Chinese Government holds that the above political stand is opposed to the Constitution.

2. In order to conduct scientific exchange with some 20 universities in North America and Western Europe, and also to visit relatives and friends abroad and to obtain necessary medical treatment, I apply to leave the country and travel abroad. I hope that the Chinese Government will give this humanitarian consideration.

3. The purpose in abroad in focused on scholarly exchange and research. I will appreciate and welcome all activities which accord with the progressive interests of Chinese society, and I will not participate in any activities having the motive of opposing China’s progressive interests.
1990 June Beijing


注意,中文本中第一条中用单数的“我”,第二条无人称,第三条中用多数的“我们”,即表示李淑娴只签了第二、三条。英文本都是第一人称。原因就是由于李淑娴不签字。

离境过程

6月22日,星期五,中美再谈。主题是我们离境的技术安排。虽然仍是被通缉的在逃犯,但出国要有正规完备的手续。

  6月23日,星期六,早上,大使来,给我们照像,办中国新护照用。

同时,也在办理英国签证。因是星期六,英国驻北京使馆不办公。无法找他们签证。另外,中美双方都不想让英国驻北京使馆知道,那会在北京走漏消息。正好,英首相撒彻尔夫人在华盛顿访问。美国务院直接找撒彻尔夫人办了到英国的落地签证。

6月24日,星期日,整理行装。所有书籍都送给北京天文台。同使馆结账,买走他们的一台收音机,一台四通中文文字处理器(当时美国还少有中文的文字处理器)。也留下给方哲买赴美机票钱。

6月24日晚,在大使的房间开告别会(图1)。仍然保密。除我和李之外,只有6个人参加。告别酒会上,大使告诉最后一个秘密:封从德和柴玲夫妇逃出中国,从头到尾他都知道,作得意状。不过,我们没有问封柴出逃细节。出逃细节应是个人隐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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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在美北京大使馆最后一晚,6月24日,在大使的房间开告别会。

也是6月24日,星期天,下午,全国各地党委向党员传达中共中央下发的紧急文件,“方励之夫妇将于日内出国治病”。要有思想准备。直到当天,喉舌袁木等还在卖力说,“我们决不容许反革命分子方……李……”。

6月25日

6月25日,星期一,夏至刚过,天早就亮了。上午8时,成百警察和便衣开始在大使馆周围集结,戒备森严。

10:30,我们走出官邸大楼。大使陪同,我们乘那辆一年前送我们进来的防弹玻璃车,从正门驶出官邸,去南苑机场。

我们所经的路上,一律半戒严,即一切车辆不准与我们在同道行驶。我们的车前,有一辆公安警车开路车,车号是GA11-0001,即公安第一号警车,车后也尾随两辆保护。一路戒严的警察一看到0001车开路,就以为后面一定有VIP。于是,他们不自觉地就敬起军礼来(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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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车在建国门外大街上。从我们的车向前看去,车前有一辆公安警车开路,车号是GA11-0001。一律半戒严,一切其它车辆只准在外道行驶。在第二车道,每100-200米有一警察。照片上可以看到一个。戒严的警察,习惯性地举手敬礼。

11:05,到达南苑军用机场。美军专机已经到了。美军专机是从关岛飞来。机组人员事前不知道什麽任务,居然能在南苑机场降落。据说这是1949年之后,第一次美军军机被准予使用中国军用机场,基辛格1971年到北京时,飞机也降落在南苑机场,他乘的是巴基斯坦的军机。

11:30,李和我被公安人员引领到侯机大厅另一边的办公室,大使等美国人员不得随我们过去。办公室里有三位中国公安官员,一位为主,另两位公安官员一左一右保护。为主者把两本新的中国护照交给我们。

接着,公安官员接通了方哲的电话(当时他被拘于公安部的一宾馆)。按协议(李淑娴的要求),中方应让方哲离境。但没想到方哲不愿意走,故意制造麻烦,还对公安人员说:“我不走,我还想入党呐”。无奈,公安要我们打电话,说服方哲。此事耗费了近半个小时。

李洁明在回忆录中说,那半个小时他极度紧张[1]。按美国务院指示,在方李二人离境过程中,大使必须全程陪同,而且务将方李二人一直安排在他的视线之内。但是,中方发护照给方李时,不让美方官员在场。方李二人已在他的视线之外。一耽搁就是半小时。不让美方官员在发放护照现场,可能是显示PRC主权。中方这一安排,并没有事前告诉美方。李洁明遇此非预计状况,极紧张,担心是不是中方会突然变了卦,把我们抓走?如若抓走,如何应对,没有预案。

那半个小时里,我注意到,中方人员也极度紧张,为主的那一位公安官员脸上直冒汗,说话僵硬。他们可能也没有预案,如果因方哲或其他原因,不能按协议办,如何处置?

所以那半个小时里,中方人员呆视着李淑娴打电话。她在电话里不慌不忙,不紧不慢,最终说服了方哲。没出意外。

整个过程中,中方全程录像。后来使馆人转告,那是要给邓小平看的。

方哲于一星期后,到达伦敦。如前所述,“方励之出国两周后”(即方哲到伦敦后一周),日本解除经济制裁。

12:20,中国海关人员在飞机舷梯旁设立临时海关,在我们的PRC护照上加盖出境章。我们同大使握手告别,登机(图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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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李淑娴和我在登机的舷梯上。舷梯最下端戴墨镜者是William Stanton,他正和大使李洁明握别。大使之左为美使馆武官。右边三位着警服立正者,分别是海关和公安干警。摄影者,两位中方,一位美方。摄此影者,当然也是美方人员。 一边两个摄影师,均非记者,对等。

12:40 飞机一切就绪,滑行,起飞。

飞机起飞后,双方似乎仍未停止较劲。原来商定,双方在飞机起飞后六小时,同时发布方李离境消息。但是,起飞后不到一小时,那时飞机刚离开PRC领空。中方就广播了消息。

另一方,美国飞机也没有首停第三国,而是降落在安卡雷奇(阿拉斯加),让美国电视台进机场,阳光正好,新闻镜头是我们从军机换乘副总统Dan Quayle 的Air Force No. II。继续飞到Upper Heyford,那里虽是英国皇家空军基地,但是美国营区,法理上也不是第三国。

无论如何,事件落幕了。中国政府让一架美国军用专机接走了两个中国人,两名被全国通缉的要犯。

有一点荒诞?世界真还不能没有一点荒诞。




参考文献
[1] James Lilly,China Hands (PublicAffairs 2004)

[2] M.A. Finocchiaro, The Galileo Affair: A Documentary Histor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89)

[3] John Paul II on Science and Religion: Reflection on the New View of Rome,(Vatican Observatory Publications,1990)

我经历的1989-1990中美互动(B)/ 方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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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PRC国庆到US鬼节

1989年10月1日前夕,上海市府举办招待酒会,庆祝PRC 建国40周年。来宾中有美国驻上海总领事。原上海复旦大学校长谢希德,在招待酒会上主动问美国总领事“我们要作甚麽事,才能解决方励之问题?”。大使立即将谢的举动转告我们。

我们判断:“这是邓小平发出的信号,中共想要解决问题了。” 大使也持同样看法。

谢希德的学术身份,是一位物理学教授,专长于点群空间群在固体物理中的应用。谢的政治身份,是中共中央委员。谢是从美国回归者。八十年代,她每年至少到美国一次,代表中国物理学会参加美国物理学会年会。谢认识李和我。早在1950年代后期,谢一度从上海来北大物理系工作,协助黄昆建立半导体研究班子,直到这时,谢才入党。当时李淑娴也在黄昆的班子中,是一位援华的苏联半导体副教授的专业翻译。谢行事极为谨慎,作风更像虔诚基督徒。谢不会自作主张向美国总领事询问“方励之问题”,一定是高层授意的。

跟着,又有两个信号。

中国科学院长周光召在访问美国时,也以“个人身份”向美国科学院透露,他“可以协助解决方励之问题”。我们同周光召认识的时间更长。大学二年级,李和我听胡宁的电动力学课时,周是胡的助教和研究生。周在1989年的政治身份,也是中共中央委员。

最后,原任中共政治局委员的胡乔木出马,向李侃如 (Kenneth Lieberthal)说,他“愿意以非正式的身份斡旋方励之问题“。李是中国问题专家,与美前总统尼克松有密切关系。胡乔木也是一位持续关心方的高层人士。1985年,“科学”(中文)杂志复刊,方在复刊第一期上发表科普文——“道生一的物理解”,介绍量子宇宙学。该年12月16日,胡乔木写信给“科学”编辑部,云:“‘科学’复刊第一期上,刊有方励之的‘道生一的物理解’一文,用宇宙物理学来证明……唯物主义的事物先于原理的观点是错误的…..我没有研究过宇宙物理学,但很以这种观点为异。”其实,方文丝毫未谈哲学,只是讲一个逻辑常识:在“时间”概念不能用的情况下,“先于”“后于”等等词汇,在物理上均无意义。“科学”主编郝柏林回信给胡,请他撰写一篇科学而非哲学文章,详细论述他的“为异”观点,“科学” 杂志将发表。但没有得到胡的回应。

尽管上述三位皆位高权重,但其“个人身份”似乎都还不足以斡旋“避难”等政治问题。他们的个人政治身份大体是一品“龙套”。

“龙套”跑圆场之后,真正有资格以“个人身份”斡旋者,登场了:大使告,尼克松和基辛格将于近日访华,老朋友邓小平要见他们,斡而旋之。

在尼—基—邓三位登场之前,还有一桩趣事。

10月31日,是美国的万圣节,叫鬼节更准确,否则会混同巴黎万圣庙。大使馆将举行招待会。按风俗,参加者可以戴假面具。有传言,招待会上,众来宾都戴一样的面具,男士一律用方励之面相,女士一律用李淑娴面相。当上百位全同的方李假面狂欢痛饮,晃动于大使馆之际,方李二真身,将溜之乎也。中国当局听说后,急了,外交部召见大使,要求美方不得趁鬼节招待会把方励之夫妇偷送出使馆。这一次,大使快速承诺:保证不在鬼节这一天,送走他们的客人。

万圣节当天确实有一批客人抬着一个美国真棺材(运尸备用),其中装有一个鬼模型,闯进大使馆。令守卫的解放军不知所措。

大使很得意告诉我们,“传言”等就是他们造的,目的是探测内鬼。“三国演义”中,蒋干盗书一场,周瑜派人在蒋干帐外小声嘀咕,放假消息(蔡瑁张允通敌)。李洁明用的就是周瑜的帐外嘀咕法,探测泄密渠道。

李洁明确实极重视保密。每次他来谈话,总要把屋里水龙头开开,制造背景噪声,使窃听者听不清。流水噪音是反窃听的一个经典方法,有效,但是略显老了。用适当的统计处理就可以从背景噪音中取出有用信息。这是物理,特别是天体物理的一个课题。上帝让我们看到的天空,除了太阳东升西落等少数有规现象之外,其它现象看起来都是杂乱无章的“噪声”。从上帝的噪声中“窃听”出有用信息,是天体物理的任务。


尼克松—基辛格—邓小平


美国当局得知尼克松及基辛格将访华后,曾委托尼克松及基辛格在会见邓小平时,斡旋“方励之问题”。Bill说,尼克松一口答应了,愿意帮助斡旋,而基辛格则回绝,不愿介入“方励之问题”。李洁明的回忆录不提基辛格,也是一个旁证[1]。

1989年10月31日和11月9日,邓小平分别会见了他的‘老朋友’ 尼克松和基辛格。

邓小平见到基辛格后,主动同他谈“方励之问题”。直到这时基辛格才不得不出主意,参与斡旋[2]。所以,严格说来,尼克松是美国当局委托的斡旋者,而基辛格应算是邓小平委托的斡旋者。

二斡旋者传来的邓小平的解决“方励之问题”的路线图是:
Former president Nixon and former secretary of state Kissinger shared with us the thoughts recently expressed to them by Deng Xiaoping regarding a possible path to speedy resolution of the Fang Lizhi situation.
Mr. Deng suggested to president Nixon – that the best solution is a “simple” one. I would like now to restate our understanding of what Mr. Deng said in general terms:
A statement regarding his activities will be required of Fang Lizhi.
There should be agreement by Dr. Fang not to engage in political activities.
Dr. Fang and his family should be removed from China, preferably to the United States.
(此段取自talking point Nov. 18. 见附录[3])

路线图大意是,可以放走方励之全家,条件是: a.) 方励之应写个陈述,说明他的活动;b.) 应有保证,方不得从事政治活动;c.) 方全家应离开中国,最好去美国。基辛格建议,点c.) 改成“去第三国”。

路线图还有关键一句——“the best solution is a ‘simple’ one”。什麽是 ‘simple’ one ?尼克松及基辛格可能都没有在意,或邓有意没说清。

条件 a.)和c.) 不难办到。b.) 的含义要在谈判中澄清。美方的立场是:
There are limited to any U.S. government control over Dr. Fang and his family, now and in the future. The U.S. government cannot legally offer guarantees regarding what an individual in the United States might say or do. I believe that Dr. Fang and his family understand this point. (此段取自talking point Nov. 18. 见附录 [3])

根据美国宪法,行政当局不能控制方励之一家在美国的言行。 美国行政当局依法不能对一个在美生活的人的所做所为提供保证。

这一点,同中国的政体完全不同。

11月15日,我正准备写点a.)所要求的陈述,李洁明大使送来了如下中国有关部门敦促书。抄录如下:

  中国有关部门发言人发表谈话,敦促方励之、李淑娴尽早投案
 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发言人说,在全国人民的积极支持下,我们已赢得制止动乱、
 平息反革命暴乱的决定性胜利。当前社会秩序业已恢复正常,国
 内局势更加稳定。在党和政府政策的感召下,不少在动乱和暴乱
 中犯有罪行的人向公安机关投案,得到了宽大处理。
  发言人说,自平息反革命暴乱后,先后有几名中国人躲进了外
 国驻华使馆。目前,除方励之、李淑娴二人仍躲在美国驻华大使
 馆外,其他人均已先后离开了外国驻华机构,得到了政府的宽大
 处理和人民的谅解。
  发言人敦促方励之和李淑娴迷途知返,赶快离开美国驻华使馆,
 争取宽大处理。

敦促书与路线图的调子完全不同。路线图点a)是要求写一陈述,而敦促书是典型的文化大革命语言:未审判,先定罪,“迷途知返”“投案自首”,“宽大处理”云云。敦促书的调子应是邓小平的原意,显然,“老朋友”斡旋者们都不接受邓小平原话。这一段话被斡旋成了中性的“陈述”。基辛格的回忆,描写了这一斡旋[2]。

敦促书证实:“躲进了外国驻华使馆”者,除方李一案,还有他案。并证实,他案均已解决。这同我们在大使馆知道的信息一致。重要的是,敦促书并没有说那“几名中国人”问题之解决,是由于写了自首书。看中共的文件,要看它写了什麽,更要看它没写什麽。

所以可以不管敦促书。按点a.) ,我写了一个有关“过去和将来”的陈述。全文如下。


过去和将来


关于过去

1, 我主张中国应当进行社会改革。我在1988年以前的多次演讲中,公开地表达过我对中国的改革的观点。

2,我承认,我的观点主要有:
 a.马克思主义的三个组成部分,哲学、政治经济学和社会主义理论,都已经落后于时代。它的一些基本原则,已经被科学证明是过时的,或者是不正确的。
 b.所有社会主义国家在社会主义体制下所做的事情,差不多总的来说是失败的。列宁—斯大林—毛泽东式的社会主义已经相当彻底地丧失了它的吸引力。
 c.中国共产党治理下的社会主义中国四十年是令人失望的。连年不断的大规模的“阶级斗争”使中国的经济一直逗留在世界第一百位以后的最贫穷行列之中。中共本身的腐化,则越演越烈。
 d.没有民主、人权,就不会有现代化。应当修改宪法,取消有关“阶级斗争”的内容。四项基本原则与毛泽东的六条政治标准是类似的,是维持“阶级斗争”的政治体制。在这方面,四项原则如仍僵化不变,民主、现代化都是没有希望的。

3. 1989年4月发生于天安门的以学生为首的政治运动,其目的是推动中国政府加快改革,其方法是和平的。因此,我完全赞同并支持。我也赞同根据宪法第63条通过人大罢免李鹏的总理职务。

4. 我认真地注意到,于1989年6月开始,中国政府称,上述的政治主张是“反革命的”,上述行为是"犯有反革命的宣传和煽动罪"。

关于将来

1. 应北美和西欧20余所大学及研究所的邀请,我此次出国的目的将集中于学术交流和研究。

2. 作为一个中国公民,我关注的是,中国的和平、繁荣和现代化。

3. 因此,我将欣赏和欢迎世界各国政府符合于中国社会进步的一切活动;拒绝支持那些组织,如果它们不以中国进步利益为原则。

4. 一俟条件许可,我将回国继续直接为发展中国的科学与教育事业服务。


11月18日和24日的谈判


11月18日和24日,中美就邓小平的路线图举行了两次谈判。两次谈判的“要点”文件全文在附录 [3] 及 [4] 中。

“要点”文件是由D.W. Keyser草拟的。此公中文极好。可惜后来堕入台湾女情报人员织的情网,主动转送国务院机密文件给该女。2004年被当场抓获。外交生涯就此终止。

18日谈判,美方由李洁明代表。24日谈判,美方由公使 B.L.Pascoe代表,因李洁明当时回国述职。Pascoe 现为联合国副秘书长,负责政治事务。

18日谈判时,李洁明告知对方,我在写一陈述。24日谈判时,Pascoe 将“过去和将来”一陈述交给对方。路线图点a.)完成。

点c.), 无论去美国或第三国,中立国或非中立国都不是问题。几个月来,凡与我有过交往的同行,西欧的和北美的,大都来了邀请信,有的还提供永久职位。第一个提供永久职位的是挪威奥斯陆大学物理系,1989年6月23日,即我们进入使馆的第17天,正式offer信就收到了(直到21年后,2010年,我才有机会造访奥斯陆大学,登门致谢)。

谈判的焦点是点b.)。如前所述,美方强调,按美国政体,特别按宪法第一修正案,行政当局不能控制任何个人的言论。美行政当局也不可能保证方励之到美后不参与政治活动。就是对方励之写给中国当局的陈述,美行政当局也不能为之背书。此种保证或背书,应是方与中国当局之间的事。美行政当局只能为双方传递信息。美国行政当局只能承诺,布什总统等不会接见方。

这当然使邓小平没面子。李洁明曾告,“方励之问题”谈判有时在钓鱼台宾馆举行。谈判者都在一楼,二楼也有人。以他在CIA学的本事,他猜测邓小平就在二楼“监听”。

为了破解点b.) 僵局,在18及24日谈判中时,都用了一下一段话,使双方都有面子。这段话是在(见附录[3][4]):

We understand that Dr. Fang would offer full assurances to my Government that he would engage exclusively in scientific and scholarly research for a period of time following his departure from China.

大意是,方励之向美国政府作了充分保证,他离开中国后,在一段时间里,将专心致志于科学研究。技巧是“在一段时间里”(for a period of time)。到底是多长?一天?一个月?一年?十年?没说。所以,并无定量约束,整句话等于是不可检验的废话。但废话能使各方都有脸,这就是废话的功效。

可以清楚地感到,“不从事政治活动”等等保证,并不是邓小平的“核心条件”。因为邓小平自己有过类似经验,他“向毛主席保证” 的 “永不翻案”,是出名的。所以,这种情况下的“保证”,除了面子之外,并无实际价值。

邓小平的“核心条件”不是a),不是 b), 也不是c)。


斯考克罗夫特访华


12月9日,Bill兴冲冲跑来,告诉好消息;“赶快准备好,也许明天就能走!”背景是,布什再度派特使斯考克罗夫特访问北京,今天到。大使等估计,a.), b.), c.) 诸点都已谈妥。等斯考克罗夫代表布什同邓小平最后一拍板,方李就可以随斯考克罗夫特的飞机离境了。大使馆充满乐观气氛,圣诞节前,“事件”就可以圆满收场了。

准备行装容易,一小时足够了。12月10日晨,我们打点好行装,待命——

一直到晚上,“命”也没“待”来,转为睡觉。

斯考克罗特一边的故事,在他的回忆录中有详尽描述 [5]。他到达北京后,当晚外交部长钱其琛举行欢迎酒会。当时美国对中国当局的制裁(停止经援,停止高官互访等)还没有结束。斯考克罗夫特希望酒会低调,回避媒体,不要拍照,否则回美国不好交待。主人同意,只准媒体于酒会前双方寒暄时拍照。酒会则是闭门吃喝,拒绝媒体观赏。

酬来酢去,一切顺利。最后,轮到斯考克罗夫特致答词了,他向主人祝酒。说时迟,那时快,突然闯进一批电视记者,录像镜头对准斯考克罗夫特,外加闪光拍照。显然,这是主人有意安排的,目的是以斯考克罗夫特的祝酒证明,中美关系正常化了。

斯考克罗夫特说,对此突袭,他当时极为狼狈。只有两个选择。1. 终止祝酒,后果是,此行失败,打道回府;2. 继续祝酒,第二天美国报纸的标题就会是,“斯考克罗夫特向天安门屠夫祝酒”。权衡利弊,斯考克罗夫特还是硬着头皮选择了祝酒。斯考克罗夫特“赌”的是,此行会有重要成果。到那时,就不怕媒体报导祝酒了。

所以,斯考克罗夫特这篇祝酒词,看似平常,实则不同一般,值得一看 [6]。通篇祝酒词没有提到人权和北京的坦克,只在一处提及天安门事件(event)。后来,中共的用词,也从最初的天安门反革命暴乱,逐渐变到天安门动乱,再到天安门风波,最后到天安门事件,与斯考克罗夫特用词一样。祝词结尾,斯考克罗夫特举杯
“May I propose a toast to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 to the health of President Yang(杨尚昆)
--- to the great Chinese People
--- and to U.S. – Chinese friendship”
对主人,斯考克罗夫特算是给足了面子。

第二天,即我们“待命”的一天,斯考克罗夫特连续地拜会了中国的所有首脑,外交部长钱其琛,总理李鹏,总书记江泽民,最后是邓小平。直到这时,邓小平一方才亮出了底牌——拿钱放人。即,除了上述a.), b.), c.) 三点之外,同时还有“核心条件”: d.)美国解除对中国的经济制裁,恢复贷款; e.)美方邀请江泽民访美。

这才明白,邓小平的‘simple’one,意为一次性,或“一揽子解决”中美之间的各项问题。是由于尼克松,基辛格二位斡旋人都没有听明白邓小平的‘simple’one 的含义?或者邓小平根本没有向老朋友说明白其含义?从基辛格的回忆录[2]看,答案大概是后者。

这才是真正的钉子。

斯考克罗夫特的回答是[6]:以解决“方励之问题”作为“解除对中国制裁”的交换条件,在美国是绝对不可能被接受的。解决“方励之问题”会有助于解决“经济制裁”,但二者不可能“挂钩”,或放在“一揽子”中。

邓小平等遵循的则是这一古老行业的传统行规——不见贖不松票。

双方没有妥协的余地,谈判破裂。


1989年尾


1989年尾,世界的热点西移。11月柏林墙倒了,12月26日罗马尼亚的齐奥塞斯库被处决了。我的苏联学界的朋友,在这时外流,跑到西欧和北美打工。

布什行政当局的注意力移到苏联和东欧。中国的问题暂时被搁置。

我呢?知道邓小平是按老行规行事,也就知道,已经没有我们多少事,可以安心作研究了(图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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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我在大使馆时的“研究室”,桌上是一台早期的苹果电脑,可执行Pascal 语言。电脑原属一位在大使馆工作的外交官,他有数学Ph.D. 学位。该外交官于1989年7月奉调回国,将电脑送给我。该机的性能,不如我家里的计算机,后者被抄家的警察抄走了。虽然不够理想,但还是能用来研究宇宙学。

年尾,大使馆也较清闲。有一天,大使来闲聊,说:“很抱歉,你是天体物理学家,而我们给你提供的住所连天都看不到。”我告诉他:“不必介意,理论天体物理学家的特征之一是,不需要看天,就能告诉你天上会发生甚麽。天上的东西99%,是有眼也看不见的,看也白看,还不如不看。”

1989年12月22日,我的日记写道:“改定‘Periodicity of redshift distribution in a T-3 universe’”。这是用大使馆苹果机算出的第一篇论文。此文后来发表于Astronomy & Astrophysics, 239, (1990), 24。发表时,我们还没有离开大使馆。这篇论文在1990年一月曾作为美国费米实验室(Fermi National Acceleration Laboratory)的预印本发至世界各地的物理系,物理研究所,包括中国(图2)。其重要作用是使许多朋友知道我在哪里,如何通讯可以不通过中国邮政的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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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Periodicity of redshift distribution in a T-3 universe’ 一文的费米实验室预印本。其下有我的临时通讯地址。寄到该处,由美国务院信使直接送到北京,不经过普通邮政系统。

有了图2上公布的地址,我陆续收到大量同行寄来的文章、书籍,天体物理的主要期刊。我们收到的印刷品的数量之多,使负责转送外交邮件的信使都有“怨言”。 有一天,邮件实在太多了,他对大使说:“给方的邮件占用的外交邮包太多了,应当让物理学界专门向国务院交钱”。

恰好,一位在石溪 (University of New York at Stony Brook)理论物理研究所(现称杨振宁研究所)任职的朋友 Perry McCoy教授和夫人汤敦序(民主党骨干,不喜欢布什共和党当局)来信也说到交钱:

“今年我们将很高兴交税, 因为你在大使馆住,说明今年美国政府总算还做了一点好事”。




参考文献及附录
[1] James Lilly,China Hands (Public Affairs 2004)

[2] Henry Kissinger, On China (2011)

[3]. 1989年11月18日,谈判要点。
Talking Points: Meeting with VFM Liu Huaqiu, MFA
Saturday, November 18, 1989
I have asked for this appointment on a Saturday afternoon to begin discussion with you of the Fang Lizhi matter. I am authorized to do so by my government.
Former president Nixon and former secretary of state Kissinger shared with us the thoughts recently expressed to them by Deng Xiaoping regarding a possible path to speedy resolution of the Fang Lizhi situation. We understand that Mr. Deng made similar remarks to a visiting Japanese delegation a few days ago.
We share a desire to resolve this situation; we are prepared to proceed expeditiously to resolve the case; and we believe – as Mr. Deng suggested to president Nixon – that the best solution is a “simple” one.
I would like now to restate our understanding of what Mr. Deng said in general terms:
A statement regarding his activities will be required of Fang Lizhi.
There should be agreement by Dr. Fang not to engage in political activities.
Dr. Fang and his family should be removed from China, preferably to the United States.
My government believes that this general framework can serve as the basis for a resolution of the Fang case.
Our requirements with respect to the Fang Lizhi situation can also be stated simply:
We seek assurances that your government is prepared to guarantee and facilitate departure from China by Fang and his family to a destination overseas.
** If asked: by “family” I refer to Fang Lizhi, Li Shuxian and their son Fang Zhe.
Dr. Fang and his family, once overseas, should be free of harassment or the fear of arrest and free to pursue research and study as they wish.
We assume that the Chinese side would share our wish that agreement on departure of the Fang family would occasion a minimum of commentary by either side, and that such official comment would lay emphasis on the positive implications for development of our bilateral relationship.
We are prepared, as I have said, to work together with you to solve this problem expeditiously. It should not be unduly complicated to resolve, and we see no reason why we should not reach an understanding with you in very short order.
I wish at this time to offer some observations concerning our relationship with Dr. Fang and his family:
I understand that Dr. Fang is preparing a personal statement of this political beliefs which also addresses his role and thinking vis-a-vis the student movement.
There are limited to any U.S. government control over Dr. Fang and his family, now and in the future. The U.S. government cannot legally offer guarantees regarding what an individual in the United States might say or do. I believe that Dr. Fang and his family understand this point.
I understand that Dr. Fang would contemplate offering full assurance to my government that he would engage exclusively in scientific and scholarly research for a period of time following his departure from China.
But I must reiterate that any promises regarding Dr. Fang’s future behavior after he departs the Embassy must be between Dr. Fang his self and the Chinese government.
We are prepared to serve as the “mailman” between Dr. Fang and the Chinese in this regard without offering commitments on behalf of the U.S. government.
Of course, we will want to urge the Chinese government to accept Dr. Fang’s solemn commitments, but as I have said we will not be in apposition to enforce any agreement after Fang has departed.
As you are aware, I depart Monday for three weeks in the United States. I will return on December 13. In my absence, Lynn Pascoe will be charged affaires.
Mr. Pascoe will be prepared to work with you during the time I am away.
In conclusion, may I state once more that it is our common hope that we may now proceed to place our bilateral relationship back on a constructive footing.
I would like to hear the Vice Foreign Minister’s reactions.
Draft: POL: D W Keyser (incorporating new material from State 369399)
Cleared: DCM: B.L. Pascoe

[4], 1989年11月24日,谈判要点。
Talking Points: Dr. Fang Lizhi’s Statements on Past, Future
Friday, November 24, 1989
I have brought with me a statement which Dr. Fang Lizhi has asked that we convey to the Chinese Government. His statement is in two parts: the first deals with his past activities, the second with his intentions and wishes concerning the future. This is the statement which Ambassador Lilly indicated to you on November 18 that Dr. Fang was drafting.
We said previously that we knew of no reason that our two sides might not work to resolve this matter swiftly in our common interest. It is important for us to do so. We believe that Dr. Fang’s decision to draft a statement is significant, and will permit us to move ahead to the early resolution that we both desire.
I wish to reiterate points Ambassador Lilly earlier made to you concerning the role of the U.S. Government.
Dr. Fang’s statement is his alone. We are willing to facilitate communication between him and the Chinese Government – as we are doing today – but we are not in a position to offer commitments on behalf of the U.S. Government.
There are limits to any U.S. Government control over Dr. Fang and his family, both now and in the future. The U.S. Government cannot legally offer guarantees regarding what an individual in the United States, or in a third country, might say or do.
Any promises regarding Dr. Fang’s future behavior after he departs the Embassy must be between Dr. Fang himself and the Chinese Government. We understand that Dr. Fang would offer full assurances to my Government that he would engage exclusively in scientific and scholarly research for a period of time following his departure from China.
We continue to see considerable merit in a solution which involves initial quiet departure by Dr. Fang and his family to some third country.
Dr. Fang has received more than a dozen offers from various institutions to conduct scientific and scholarly research following his departure from China. These offers have been made by institutions in the United States and in such European countries as France, Italy and the Vatican.
If Dr. Fang and his family were to depart for one of these third countries, we anticipate that it would be easier to avoid the glare of media attention.
I would like to hear the Vice Foreign Minister’s reactions.

[5] George Bush & Brent Scowcroft,A World Transformed,(Knopf, 1998)

[6] 斯考克罗夫特的祝酒词,1989/12/9, 北京
Mr. Foreign Minister, Distinguished Guests, Ladies and Gentleman:
My colleagues and I have come here today as friends, to resume our important dialogue on international questions of vital interest to both our nations. This is a dialogue which we believe has contributed to the historic, peace, stability, and prosperity of Asia and the world.
Last weekend, in another corner of the world, presidents Bush and Gorbachev held talks on the great issues of our day. Afterwards, President Bush instructed me to come to China and inform our Chinese hosts about the talks in Malta. There is nothing between the United States and the Soviet Union that needs to be hidden from the government of China. The peace and stability of the world are enhanced by this dialogue.
We also come today to bring new impetus and vigor into our bilateral relationship and seek new areas of agreement – economic, political, and strategic. And we come to reduce the negative influence of irritants in the relationship.
We believe it is important that we not exhaust ourselves in the placing blame for problems that exist. Rather, by working together – within the values of our different social systems – we should seek to solve common problems and remove irritants.
It is the President’s strong desire to see these talks make progress and lay the groundwork for the solutions we seek.
Speaking as a friend, I would not be honest if I did not acknowledge that we have profound areas of disagreement – on the events at Tiananmen, on the sweeping changes in Eastern Europe. We see your complaints about us in the pages of People’s Daily.
But I recall that when we have found ways to work together, the world has been changed for the better; and when we have been at odds, needless tension and suffering were the result. In both our societies there are voices of those who seek to redirect or frustrate our cooperation. We both must take bold measures to overcome these negative forces.
In these meetings we seek to outline broad areas where agreement is possible, and to isolate for another time those areas of disagreement. The sooner we set about this task, the better. The path ahead will not be smooth and it will not be short.
But we have accomplished much when we have worked together in the past. I can cite scientific and technological exchanges, the departure of Soviet combat forces from Afghanistan, limits on missile proliferation, peace on the Korean peninsula, the withdrawal of Vietnam’s combat forces from Cambodia, mutually beneficial trade and investment, technology transfers, scholarly exchanges, and more. We – both side – must persevere. Now more than ever.
We are not China’s prime enemy or threat, as some would claim. But, like you, we are true to our own values, our heritage and traditions. We can be no other way. We extend our hand in friendship, and hope you will do the same.
May I propose a toast to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 to the health of President Yang
--- to the great Chinese People
--- and to U.S. – Chinese friendship

我经历的1989-1990中美互动(A)/ 方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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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篇

2010年圣诞节前,收到李荫远先生的e-短信。云:“多年不通音信。钱先生辞世不觉已十一年了,我手边只有他指导的科学史学生早年写的传略。我在网上读到过你的两篇回忆散文,都是关于大学刚毕业时期的,也许你真该动笔写回忆录了,不是写你正确与否,而是可以给二、三十年后治史学者之采择与评论。”

这里钱先生是指钱临照。李荫远先生曾任中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副所长,1962-1965年间,我一边在科技大学教书,一边在李先生门下作研究。李先生现年已92岁,已洗手物理,也不参加院士活动,转而研究新诗,2006年有“当代新诗读本”出版。

因我忙于日常的教学和研究,“剩余劳动力”不多了,没有写回忆录的能量。加之,“回忆录”这类“书”,如美元一样,正在贬值。然而,如李先生所言,“二、三十年后治史学者”的兴趣并不在于回忆者自陈的“正确与否”,而在于可“采择与评论”的史实史料。所以,重要的是提供史实,即可被证明或证伪的硬史料。 本文涉及的历史,主要是李淑娴和我在美国驻北京大使馆避难时期,中美两政府之间的外交互动。


有关的史料


避难时期是1989年6月5日到1990年6月25日。该期间,“方李避难”是中美外交的核心问题之一。中方当局公开的史料,记在钱其琛的书中[1],很简略。美方当局的记载,在布什(G.Bush)和斯考克罗夫特(B.Scowcroft)的合作回忆中[2],也简略。记者James Mann查阅了美国务院的档案,对此案写得较为仔细[3]。

大使李洁明(James Lilly),对“方李避难”一案,无疑所知最多。他对此段历史,有相当长的叙述[4]。不过,李洁明的回忆录是经CIA出版评审委员会审查过的。对比基辛格的新书[5]关于“方励之问题”的章节,就会发现一些史实在[4]中被隐去。以下文字谈到的历史故事,尽量不重复已发表的文献。

当年美方的谈判立场之一是:“We are prepared to serve as the `mailman’ between Dr. Fang and the Chinese government in this regard without offering commitments on behalf of the US government.”(见talking points Nov.18, 1989, 全文将附于(B)中)。大使李洁明确曾说:“I’m only the mailman for Fang Lizhi (我只是方励之的传信人)”[3]。“only”一词不准确。但李洁明确实在谈判中扮演过传信人角色,他传来中国政府的口信和文件,也传去我们的回应。重要谈判前,李洁明往往将他的谈判要点(talking points)告诉我们。所以,我们知道1989.6-1990.6期间的中美外交谈判的部分细节,也保留有一些相关文件。

事件已过去二十一年,有关文件,除了供人“采择与评论”,和“指天说地”(图1)以外,只能束之档案室了。鉴于此,凡有原件者,皆以原件发表。凡只有英文而无正式中文本者,只抄录英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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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这张卡通,曾用于演讲“1989.6 - 1990.6期间中美互动故事”的开篇。指天说地,容我慢慢道来……

十三个月中,李洁明大使和中国外交部副部长刘华秋等的谈判大体有三个阶段。一是1989年7,8月份,我们进入美大使馆的初期;二是10,11月,尼克松和基辛格访华前后;三是,1990年5月之后,直到我们离开大使馆。本文也分成三个部分,(A),(B),(C),分别记述这三个时期的故事。

以下即为(A)。

“你们干什麽他妈的事!”


6月5 日晚,李淑娴和我住在建国饭店。半夜,电话铃响,是美国驻北京大使馆代办薄瑞光(Raymond Burghardt)打来的,他急匆匆地说:“我是今天下午见到你们的薄瑞光,欢迎你们来大使馆住,你们是布什总统的客人,如果同意,我们马上开车去接你们。”

同“今天下午见到你们”时相比,薄瑞光的口气有了180度的大转弯。

那天(6月5日)下午,我们在Perry Link (林培瑞)陪同下去大使馆,想在那里暂住几天,以渡过动荡不定的时局。薄瑞光接待了我们的。当时李洁明大使和夫人莎莉(Sally)刚到北京,尚未搬入大使官邸。大使馆事务由薄瑞光代办主持。薄同我们谈了两个多小时。看得出来,他不欢迎我们在大使馆暂住。所以,我们于下午4点多钟离开使馆,去建国饭店过夜,林培瑞则回了他自己的家。没想到,只过了几个小时,薄瑞光的态度居然大变,不但欢迎我们去住,而且说是作为总统的客人。

后来知道,态度大变的原因来自华盛顿。当天下午(美东时间),国务院的Jeffrey Bader得知驻京大使馆“不欢迎”我们的作为后,火了,急了。他要立即给驻北京大使馆打电话,交待国务院的态度。Bader一时找不到保密电话,因为是星期日。事情不能拖,不在乎保密了,Bader就用可被中方监听的电话直接打到使馆政治处。说来那一通电话倒是不怕被监听,因为最主要的一句话是[3]:

“What the fuck are you doing?”

一听“fuck”,薄瑞光等立刻明白了。赶快打电话给我们:欢迎。

当然,当初的“不欢迎”态度,并不是薄瑞光自定的,也是美国当局的一般性政策,薄瑞光特来解释过这一点。也与布什和斯考克罗夫特的回忆相符[2]。

打电话后,薄瑞光,科技参赞和武官立即冲进一辆有防弹玻璃的面包车,迅速开到建国饭店后门,摸黑接我们进入美国驻京大使官邸。他再次说,你们是总统布什的客人,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

那时已是6月6日凌晨,就此开始了历时约十三个月 (精确说,384天另10.5小时)的避难生活。

紧张的六月


6号当天,白宫发言人在记者招待会上就证实了我们的避难消息,事件被公开化。李洁明对白宫迅速而又高调地发布“方李避难”感到吃惊[4]。显然,白宫是有意让媒体知道。

公开化的危险是,可能引起“闯大使馆抓人”。按常规,进使馆抓人在外交上是不允许的。但是,外交常规并不绝对有保障。1967年,北京红卫兵就火烧过英国领事馆。况且,早在5月底,北京当局就组织过郊区农民游行。游行者呼喊的口号是“打倒方励之!”,同时火烧模拟方励之的纸人。农民的理由是“他不让 我们进城卖西瓜”。

李洁明大使及夫人住进官邸之前。整个大院夜间是空的。除了李淑娴和我外,只有一位官员在官邸内值班,官邸门口有几个海军陆战队。1989年6月5-10日,正是上弦月,后半夜无光。要想趁月黑风高时从大使官邸劫走一两个人,不是办不到的。

6月10日,李洁明正式就任后,来到大使官邸看我们。

6 月11日,北京公安局发布了对方李的的通缉 [6],摄影图形的告示张贴于各个通衢口岸(图2)。报纸电视亦报道。形势更紧,一些送饭的馆员神色极为不安。

李洁明一开始就交底,介绍美国处理政治避难案的历史纪录:美国在政治避难案例上,从来没有向所在国让过步。冷战时期,苏联和东欧曾有多起在美国使馆领馆避难事件,都经外交谈判得到安全解决。1946年,李公朴和闻一多被暗杀后,反蒋民盟人士楚图南,潘光旦,费孝通等在美国驻昆明领事馆寻求避难。尽管当时美国与国民政府是二战盟邦,避难者仍得到有效庇护,直到国民党当局切实保证避难者的自由和安全。楚,潘,费等人虽属“左派”,亲共,但并未去苏联的使领馆避难。不是没有原因。楚图南的导师李大钊,1926年进入北京东郊民巷苏联公使馆避难。1927年,张作霖派部队进入苏联公使馆,抓捕李大钊等共产党人。张作霖有持无恐,他掌握着苏联在东北的利益(如中东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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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 1989年6月11日,电视上发布的通缉方励之李淑娴令。其像素不会大于400X300,以至后来不止一次有人转告我们:某某在口岸被截住,因相貌与通缉令所示者相似。再有,通缉令中的六个基本数据(两人的出生月,日,及身高),有五个是错的。捕头见到我们,倒不一定能立即认定。

话虽如此,使馆的人仍担心不测。李洁明告诉我们,在第一时间,他就已透过有效渠道向中方说明底线,如果闯美国大使馆,美国则别无选择,只有断交。“断交”是一标准反应,张作霖闯苏联公使馆后,苏即与其断交。更早,义和拳攻打北京使馆区时,所有被攻国家均与清廷断交。

稍后,李洁明还送来一部1963年的美国好莱坞老电影“北京的55天”(55 days at Peking),描写1899年义和拳攻打使馆区时,美使馆里的海军陆战队员及平民坚守55个昼夜,未被“金钟罩铁布衫”义和拳民攻破,直等到援军(即八国联军)到达,获解救。美使馆人员大概都看了这部历史电影。义和拳事件时,就有中外教士教民在使馆区避难。(在小学,40年代初的北京,凡抡拳打架,不少同学都要大喊一句“我有金钟罩铁布衫!”,壮义和胆也。)

李洁明告,若有紧急情况,速接海军陆战队的值班电话。

以后,李洁明大体每十天来一次。政治一秘司徒文[ William (Bill)Stanton ] 每两天来一次。此公为英文文学博士。当时还年轻,精干壮实,血气方刚。现为AIT台北办事处主任,等价于美国驻台大使。

有一位大夫和一位护士几乎日日来,负责我们的日常生活。

通过大使,Bill等人员,我们知道,6.4之后,除美国大使馆外,(西)德,澳大利亚等驻北京大使馆有许多起避难案。只有方李一案被美国当局高调公开。其他未被公开的避难案件,经政府之间的暗盘互动,均很快顺利解决,或安全出境,或安全离馆。

三周过后,一切正常。美使馆门前相当平静,无人游行,没有拳乱,也没有火烧方励之模拟像。Bill说,似乎只有“卖西瓜”的暗哨。

Bill的夫人在领事部负责签证。6月下旬,Bill告,有中国高层人士,如国家主席杨尚昆等的亲属申请赴美签证。不久,袁木家属也申请签证。美领馆人员在interview 时,故意大声用中文问:“你是——袁——木——的XX 吗?”。所有等签证的人都听到了。袁木家属去美的消息,在北京不胫而走。

随着发放这些签证,“火烧大使馆”的危险期也过去了。开始谈判。

“起诉书”


李洁明传来的第一个中方文件,是英文的。文体是个外交照会。抄录如下:

By granting refuge to Fang Lizhi and his wife, the US Embassy has grossly interfered in China’s internal affairs and also violated international law. The Chinese government has on many occasions made representations to the American side about this matter. The Fang Lizhi case is a serious political issue which involves China’s sovereignty, law, national dignity and the norms of international law. We hope that the United States will act in accordance with the principle of respecting China’s law and following the norms of international law, extricate itself as early as possible from the quagmire of interfering in China’s internal affairs, and refrain from doing anything to further aggravate the Fang Lizhi issue. Otherwise, the American side shall bear the full responsibility for all the serious consequences arising therefore to the Sino-US relations.

内容是谴责美方对方李的庇护。其中说到方李的罪行是进行反革命宣传及鼓动反革命活动。

我曾建议大使在谈判时问中国当局,我们被指控犯罪的具体内容。以便真要写“认罪书”,也好知道要写那一条。后来,李洁明大使告诉我,这个问题他问了,中国外交部副部长刘华秋的答复是:“他们的罪行是显然的”(“it is obvious,…”)李洁明不接受这种答复。“认罪书”也不好写“显然”罪。李洁明坚持索要中国检察部门对方李的起诉书副本。既然中方照会提到方李一案涉及主权,是的严重政治问题,并有通缉令。按理,中方应有起诉书文本,列举方李的罪行。然而,刘华秋始终没有拿出书面的起诉书。

最后,拖不过,刘华秋口头陈述了方李的十四点罪行。但没有正式的备忘文件交给大使,而只准李洁明等美方人员记录。谈判后,凭记录,李洁明向我们转达了副部长的十四点指控。(副部长没说,为甚麽不多不少是14点,按上海人说法,比13点还多一点)。

我们写了“对‘十四点’的答复”,是书面的,正式的。

在后一轮谈判中,李洁明将我们的“对‘十四点’的答复”,作为正式文件之一交给刘华秋。此后的谈判,‘十四点’再没有得到回应。方李的“显然”罪也不再被提及。

“对‘十四点’的答复”的原件如下。注释也分十四点,逐一对应,放在正文之后。

“对‘十四点’的答复”(正文)


1,方励之确认,1988年7月,在南京,在与中国科学院理论物理研究所何柞庥教授讨论中国的改革时曾说:“中共已经有三十年的不成功,如果改革再不成功,中共应当下台”。参加讨论的还有美国加州大学(UC Santa Barbara)物理教授 A. Zee, 他可以作证。

2,方励之确认,他写有“中国的失望和希望”一文,最初发表于New York Review of Books, 随后,英、法、德、澳大利亚、台湾、香港等地报刊都有转载。至于该文如何从海外传入内地散播,应向中国海关或邮检部门调查。

3,方励之指出,在北大草地民主沙龙,方励之主讲过一次 (5/4/1988), 李淑娴主讲过两次 (11/23/1988,4/5/1989),其他活动均未参加。该沙龙的主讲者大都为中外知名人士,包括剧作家吴祖光、诗人邵燕祥、美国大使Lord夫妇等,方励之是否操纵他们进行反革命意识形态讲话,可请他们作证。沙龙活动本身是中国宪法第35条赋予公民的权利。

4,方励之确认,1989年1月28日,在北京都乐书屋“新启蒙”座谈会上说:“1989年是"五四"七十周年、建国四十周年、法国大革命二百周年,现在需要用行动来纪念这些日子”上述纪念日在中国是合法的,“以实际行动来纪念和发扬各节日的精神”,是中共倡导的哲学。

5,方励之确认,1989年1月29日,中共中央高级党校一位副教授用电话讯问有关沙龙情况时,曾回答:“很有火药味,有三次这种沙龙,就可能上街”。这种对形势的预测,已被后来的发展所证明。这还证明方励之的电话被窃听。

6,方励之指出,有关方励之、李淑娴鼓励王丹攻击政府一事,没有具体时间、地点。请说明时间地点,再予答复。

7,方励之指出,天安门的学生活动始于4月16日,故该事件不可能由李淑娴在4月17日上午的活动引起。该日上午李淑娴在北大上班,不知天安门已有学生示威,回家后,亦未有来访者。

8,方励之确认,1989年4月18日上午,李淑娴应选民要求 (可从电话录音求证),在北大学生区贴出通告,通报北大部分学生根据中国宪法第41条准备向人大常委会递交请愿书。李是北大学生选区的人民代表,通报本选区选民对人大的意见,是人民代表的职责,否则是失职。至于所谓“李淑娴于1989年4月18日向北大学自联发指示”一说,纯系子虚乌有,因当时北大学自联尚未成立(有“人民日报”为证)。4月20日晨在新华门前的打人事件,据了解, 当时在场的学生主要不是北大的, 称李淑娴为该事件指挥,是没有逻辑的。若有这种指挥, 可在19日夜至20日晨的电话录音中找到证明。

9,方励之确认,他赞成学生提出的全部七条要求,并非只赞成其中有关胡耀邦的一条。关于物价问题,他认为这是赵紫阳—邓小平的改革的败绩,公民有权对此表示关切。

10,方励之确认,方曾于1989年4月20日见到王丹。当时4月26日社论尚未发表,游行正走向高潮,学生还没有害怕感,更何况学生领袖。所以,称王丹于4月20日已感害怕,不符合历史。至于学生与国内外媒体接触,是公民的一项权利。

11,方励之指出,根据工作日志的记录,1989年4月26日,方励之除按时到北京天文台上班外, 接见的客人有, 美国CBS电视记者、纽约时报记者、法国Liberty记者、朋友Jean Wong、三个北大物理系学生、香港快报记者、“东方纪事” 一位编辑,而没有王丹。王丹是否于该日到方励之的家或见到方,可请上述人员作证。

12,方励之指出,李淑娴于1989年5月18日在社会科学院参加的会议,是由作家李陀召集的,不是严家其。该项活动是宪法第35条赋予公民的权利。至于大家给学生捐款,是出于人道,就如政府也曾提供大汽车以防学生被雨淋一样。

13,方励之确认,1989年5月20日,南京紫金山天文台研究员、全国人民代表刘彩品打电话告知,她写了一个提案,动议根据中国宪法第61条及第63条召开人大特别会议罢免李鹏的总理职务。对此,方表示完全同意。并告刘北京也有人民代表作类似的事。根据宪法罢免李鹏的总理职务,是解决困境的有效办法。再次证明方的电话被窃听。

14,方励之指出,1989年5月22日确有人打电话给李淑娴说:“现在全世界的眼睛都看北京,如果北京撤退,就会令人失望”。根据电话录音可以听出,此话是由一个男声说的,故可证明不是李淑娴说的。第三次证明方的电话被窃听。

15,方励之表示,乐于就上述14个问题作公开的 (如报纸、电视) 作证和答复。

“对‘十四点’的答复”的注释


注1)刘华秋说,方励之“进行反革命宣传及鼓动反革命活动”的首条罪状是,方曾说“中共已经有三十年的不成功,如果改革再不成功,中共应当下台”。经查实,我确实说过此话,说话的时间是,1988年7月10日;地点是,南京大学中美文化中心;“反革命宣传”及“鼓动反革命活动”的对象是何柞庥教授。该年6月11日至7月12日,在南京大学举办“宇宙学及粒子物理”讲习会。A.Zee(徐一鸿,加州大学Santa Barbara 物理教授),于7月10日,邀中国科学院理论物理研究所何柞庥教授,北京天文台方励之到他房间,谈论时局。物证有,1.) 该讲习会的文集“Cosmology and Particle Physics”eds. Li-Zhi Fang & A. Zee (Gordon, 1988)[7];2.) 当时的照片(图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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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1988年7月10日,宇宙学及粒子物理会议期间,何祚庥(左),方励之在徐一鸿教授房间(南京大学中美文化中心)讨论时局。方正在向何祚庥“进行反革命宣传及鼓动反革命活动”,是为首条罪行。


注2)第二条罪状是,1989年2月2日,方在 The New York Review of Books发表“China’s despair and China’s hope ”一文。后在境内流传。

注3) 第三条罪状是,操纵在北大民主沙龙的演讲人,宣传反革命意识形态。李洁明大使说到“方励之操纵前美国驻华大使洛德夫妇”时,不禁莞尔。“操纵美国大使夫妇”,触犯哪条刑法,中国的,美国的?

注4) 第四条罪状是,方于1月6日给邓小平写信,建议赦免政治犯。写信建议赦免政治犯,只有一个小错,寄错了人。按中国宪法,国家主席才有资格颁发特赦令。邓小平没当过国家主席,资格不够。

注5) “中共中央高级党校一位副教授”,友人。后为教授。现已退休,仍在北京,暂隐其名。

注6) 第六条罪状是与王丹的接触。但无时间地点。方李在科学院的寓所——保福寺916楼-1101号,公安部门有全程的视频监视。证据如下:方的一学生顾安苏,6.4后被当局盘问:“你为什麽一天三次去方励之家?” ,“证据确凿,我们有录像记录,你一天去了三次保福寺。”顾答:“是。是一天去了三次,去吃饭,因为方老师家的饭好吃。”可见,在方李住宅,录像监控是全天的。

注7) 罪行七说,天安门事件是由李淑娴于4月17日在北大发动的。指控的时间不自洽。

注8) 罪行八,1989年4月18日上午,李淑娴(北大选区区人民代表)向选民述职,是李“向北大学自联发指示”。而“北大学自联”成立于4月20日,由丁小平,王丹,杨涛,封从德等领导。指控的时间又不自洽。

注9) 罪行九,赞成学生的全部要求。1989年4月18日,学生提出的七条要求是:i) 重新评价胡耀邦的是非功过; ii) 彻底否定清除精神污染及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运动;iii)公开国家领导人的收入;iv)解除报禁;v)增加教育经费;vi)取消北京市的游行“十条”;vii)政府领导人对失职事件,公开检讨。

注10)罪行十,与王丹接触。我的1989年4月20日日记中只有两个字:“clustering”, “Perry Link”。前者意为写“Biased clustering in a universe with hot dark matter and a cosmic string”一文。后发表于 Astr. & Astrophys. 233, (1990),1。第二个字意为林培瑞来。没有王丹。

注11)后有朋友告,“三个北大物理系学生”乃线人也。

注12) 1989年5月18日,李淑娴,和许良英等科学院人士乘同一辆车,从中关村去社会科学院参加李陀组织的会议,我没有去。

注13) 刘彩品,女,时为紫金山天文台研究员,台湾嘉义人,第六,七届全国人大台湾省代表。丈夫木村博为日本人。他们的儿子木村XX(名字忘了),1989时为北大物理系学生。6.4后,举家返回日本定居。

注14) 当时方李电话被监听。有朋友告,打电话到方李家,有时接话者说是公安局的,或派出所的。可能因为监听技术不太高,串线,或有意威胁。打电话者有朋友,同事,学生,同时也有线人,或来路不明者。

注15) 我们加的一点 。

中国人6.4紧急保护法和签证


9月,中国人6.4紧急保护法一案在美国会通过,并经布什总统签字生效。

9月9日,中国国家教委副主任藤腾召见美国大使,严词抗议美国政府容许中国留美学生在美滞留。

抗议完毕后,藤腾秘书特意要了大使的电话。大使回到官邸后,不到一个小时,又接到藤腾秘书的电话。大使以为又要召见。不是。秘书电话的目的是恳请大使帮忙为藤腾夫人得到美国签证,即恳请大使容许藤腾夫人也去美滞留,他们子女已当时已滞留在美。

大使向我们简报了藤腾召见,及其后的秘书电话。因为他知道1986年管惟炎和我被当局免职和撤职后,藤任中国科技大学校长。

后来我们问到Bill 关于美领馆的签证政策。他说,凡中国高级干部的亲属的签证申请,一般都批,不拒签。我们问:“这是不是有点‘走后门’?”Bill 狡黠一笑:“不算‘走后门’,而是‘入乡随俗’”Bill 的中文一般, 但能确切使用“走后门”和“入乡随俗”中国词汇。

Bill也说道另一类签证政策:凡是北京天文台来的申请签证,几乎一律签。有的北京天文台申请者,在领事interview时,还要领事代问“方励之好”,都转达了。所以,我能及时知道有关同事的动向。

中国科技大学的赴美签证申请是由美国驻沪领事馆办。薄瑞光于9月16日来告别,离任。他后来任美国驻上海总领事。2000年我们访问台北,拜访时任AIT台北办事处主任的薄瑞光。他说,6.4后,科技大学在沪的签证申请,也几乎是来者必签。

补充一句,“走后门”或 “入乡随俗”是外交政策,而非私人行为。有一位馆员,华裔,将美金与在北京的亲戚兑换人民币。立即被解职,送回美国。

肯尼迪人权奖


9月18日,美R.F.肯尼迪基金会宣布,1989年R.F.肯尼迪人权奖授予方励之。

很快李洁明被刘华秋召见,得到如下照会(又是只有英文本):

We are deeply concerned over the recent announcement by the Robert F. Kennedy Memorial of the United States of its decision to bestow the 1989 Robert F. Kennedy Human Rights Award on Fang Lizhi. I am instructed to make representations to the US government about this matter.

Fang Lizhi, who has broken the law by committing the crime of counterrevolutionary propaganda and incitement, is wanted criminal of China’s public security department. The Fang Lizhi case is a political issue rather than a human rights issue. The Robert F. Kennedy Memorial’s decision to offer Robert F. Kennedy Human Rights Award to Fang Lizhi represents open support to Fang Lizhi’s anti-government activities, and constitutes a gross interference in China’s internal affairs and an act to further worsen Sino-US relations. We hereby express our deep regret and utmost indignation to the Robert F. Kennedy Memorial at its provocation against the Chinese people. The Chinese government demands that the United States Government take effective measures to stop it.

其意主要是要求美国当局制止肯尼迪基金会的反华活动。

李洁明当即回答了。肯尼迪基金会是非政府组织(NGO)。按美国宪法,行政当局无权约束它们的活动。

回到大使馆后,李洁明还补充说,肯尼迪家族在美国政界,极强势。不但行政当局不能约束它们,相反,如果肯尼迪基金会要求行政当局为他们办事,行政当局还不能拒绝。

果然,肯尼迪基金会要求派员去北京面见方励之夫妇,通知获奖事,要求李洁明大使安排。

我们进入使馆后,美国当局禁止一切非使馆人员见我们,以免节外生枝。美国各大小媒体的访谈要求,一律被婉拒。但是,行政当局还是顶不住肯尼迪基金会的要求,答应了。肯尼迪基金会的代表Orville Schell(夏伟) 和他夫人刘白方,由大使亲自引领到我们的秘密居所。我们在大使馆的13个月中,见到过我们的非使馆人员极少,夏和刘是其中的两个。

十月一日之前


直到九月中旬,中共外交部的主调是抗议和谴责。报纸上则是一片“动乱”大批判。没有解决方励之夫妇问题的暗示。所以,我们要作长期滞留使馆的打算。按历史前例,避难三,五年,都是有的。

长期滞留要做两方面的准备。一是保密,二是身体健康。

大使馆里有不少人员(如勤杂工,以至少量白领)是通过中国外交部雇用的,其中当然有特殊使命者。我们的处境要保密。李洁明要求我们的一切东西都由专职者经手。我们的住地是大使官邸里的医护所,所有窗子都用厚木板钉死,与外界隔绝。垃圾,由医疗所的常驻大夫装在他们的医疗公文包里,带出使馆处理。所以,两位大夫,先是Dr. John Baker (1989.6-1989.10), 后是Dr. John Aldis (1989.10-1990.6),都成了我们的朋友,相交至今。食品则由护士Judith (Judy) McLanghlin负责购买 (图4)。有一次我的眼镜摔碎了。北京使馆派员去香港,通过美驻港领馆配制一副。

8,9月间北京有一个传言:方励之和李淑娴不在使馆了,已经通过地遁术,远走国外。传言虽然荒唐,中国当局也起了疑,外交部要求美国大使承诺,不得用高技术秘密途径把方励之夫妇送出中国。李洁明一直不予正面正式承诺。这更引起一些人的疑惑。可见保密有效。

后来,公安或安全部门还是探测到了大夫护士等与我们有关。Judy说,她家的垃圾,包括烂菜剩饭,经常有人翻动。可能由于我们要Judy去粮食店买新鲜干切面,被侦探注意到了。一般美国人绝不会去小胡同里的中式粮食店买新鲜干切面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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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 大使官邸医护所的化验室,是我们的餐厅。左边的半个手臂是护士Judith McLanghlin,现已退休,住在Virginia。


Bill 的工作,后来也被探明。他说他常被骚扰,汽车被放了气,自行车被拔了气门芯等等。拔气门芯骚扰法(或恶作剧),是我们在上中学时常用的,如今,在中美两世界超级大国的外交互动中还用?Bill 点头肯定。

小病不怕,有常驻大夫。美国务院还有巡回医生去各使馆治病。常见的一种巡回医生,是心理医疗大夫。使馆环境狭小,内外文化差别大,心理不适是一种常见的外交职业病。李洁明也问过我们,要不要心理咨询,心理调理?因为我们活动范围更小。医疗所最大长度42.3步。按历史经验,在美国驻苏及东欧使馆避难的斯拉夫人或犹太人等,都曾患有不同程度的心理忧郁症。

同我们经常接触的人员(大夫,护士等),倒不觉得我们有忧郁心理问题。我们自己也不觉得有心理治疗的必要。可能因为,文化大革命时,我们都在“牛棚”里住过,那里的忧郁心理者,极易自杀。

后来,从关岛来了一位巡回牙医,黑人,一副好牙。医疗所也有牙医专用的医用椅。他给我们洗牙及治牙。

为适应长期滞留,我开始做宇宙学研究。我的电脑的数值模拟计算昼夜不停,医疗所墙外的中共探测器,一定不断地收到宇宙学的数字信号。

滞留到第四个月,中共就不再等了。 1989年10月1日,中共主动地向美国当局发出第一批信号:解决方励之问题。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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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George Bush & Brent Scowcroft,A world transformed,(Knopf, 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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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Henry Kissinger, On China (Penguin, 2011)
[6] Fang Lizhi, Bringing down the great wall, (Knopf, 1990)
[7] Li-Zhi Fang & A. Zee, Cosmology and Particle Physics, (Gordon, 19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