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30 September 2012

薄瓜瓜声明(9月29日) / 译者 (September 30, 2012 at 04:17PM)

原文:Statement from Bo Guagua



29TH SEP 2012

Personally, it is hard for me to believe the allegations that were announced against my father, because they contradict everything I have come to know about him throughout my life. Although the policies my father enacted are open to debate, the father I know is upright in his beliefs and devoted to duty. He has always taught me to be my own person and to have concern for causes greater than ourselves. I have tried to follow his advice. At this point, I expect the legal process to follow its normal course, and I will await the result.



译文:



从我个人而言,那些针对我父亲的指控我感到难以置信,因为那与我一直以来所了解的父亲的为人完全抵触。尽管我父亲执行的政策可以被公开辩论,我所知的父亲是一名坚守信仰、恪尽职守的人。他总是教导我要成为我自己,要超越个人、心怀天下。我一直努力按他的教导去做。此时,我希望法律程序能够正常运转,我会静待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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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景》:永远当不了中国人——为什么我要离开我曾爱过的地方? / 译者 (September 30, 2012 at 03:32PM)

核心提示:这是一篇在"老外"圈中引起了较大反响的文章,由从1980年代中期就到达中国的Mark Kitto撰写,他在文中叙述了他所见到的在20年内经历了巨大转变的中国,以及身为一名"老外",他对中国为何渐渐不再热爱。本文的最初版本译文在网络上流传之后,我们发现其中有很多翻译错误,因而做了全文校对和更正。



原文:You'll never be Chinese

作者:Mark Kitto

发表:2012年8月8日

本文由"译者"志愿者翻译并校对,参考了"其他同来源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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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马克的一家】



死亡和税收。你应该知道这句谚语吧(译者注:出自本杰明·富兰克林:"在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事可以确定,除了死亡和税收。")。我很乐意加上第三件确定无疑的事:你永远不可能成为中国人,不管你如何努力、如何想成为、或者你自我感觉已经理应是个中国人了,你都当不成中国人。我也曾想当中国人。我并不是说我想穿一身真丝外套和棉拖鞋,或者是一套毛式服装加五角帽,再把我的头发染黑,尽管我也觉得用一块手帕擤鼻涕挺恶心的。但我很想在中国生活和成就我的事业。过去的十六年我这么做了。但现在,我要离开了。



我也不会很快回来。我已经失去了对她的爱,从我的中国梦中醒来。"但中国是一个经济奇迹:创纪录的人数在创纪录的短时间内摆脱了贫困……年复一年以百分之十的速度增长……出口……进口……基础建设……投资……从2008年金融危机中拯救了世界经济……""之最"连着"之最"。这些我们都知道。



难道你不觉得,有了如许的发展和基础设施以及原材料,就算不提以007的身手从金融泥潭中拯救世界的壮举,中国难道不应该是一个更快乐、更健康的国家吗?至少比起1986年我以学生身份首次见到的那个中国,那个从几十年荒谬的控制下摆脱出来的中国,现在应该更好吧?可那时我爱上了她,现在我没有这种感觉。



当我离开伦敦大学的亚非研究学院(SOAS),到达北京开始我第二学年的中国课时,中国还是个共产主义国家。和西方相比,她是落后的。街上没有几辆汽车,成千上万的自行车,勉强够用的街灯和不计其数的驴车,学生们可以爬上去,优哉游哉地顺道回宿舍。我的"负责老师"(介乎于看护和看管之间的角色)曾是一个可怕的前红卫兵,外号"侯龙"。每日生活所需要的必需品:食物、水、一辆自行车,都花不了几个钱。我们的生活如皇宫贵族, 或者说,如果还有更高端的地方让我们消费的话我们真的就是"贵族"了。但那时没有,只有一家在市中心的友谊商店,可以在那儿买到听装咖啡。



但我们的生活中有开心的时刻,学生们都有这样的时刻,从我现在的视角来看,我的开心记忆并非无聊的恶作剧或是探险,而是在那个叫做莫干山的山顶,距离上海以西100英里,过去七年我都生活在那儿。



如果我必须选一个词来描述80年代中期的话,我会选——乐观。各种各样的自由市场刚初露萌芽,随之而来的是中国成立35年以来第一次遭遇的通货膨胀。 事实上人们对此感到很兴奋。这是进步的一个标志,对未来还会有更多期许。强调这种乐观至少是共产主义式的社会责任感的一部分,这种责任感要么能真的让人成为无私的社会主义者,要么也能让一个其实不存在的集体在表面上显得团结一心。



1949年,毛泽东站在天安门上宣布:"中国人民已经站起来了。"终于,在80年代中期,中国人民开始学着走路和发出自己声音。



1987年一月的一个晚上,我看着他们,唱着歌在大雪覆盖的街道上从大学学区走向天安门。那是第一次有这么多的学生集会示威,后来就出现了在1989年六月[让中国政府]恶名远扬的那场"风波"。



有一个人应该对那些兴奋日子里的乐观情绪负有主要责任:邓小平。他也是名符其实的现代中国的"总设计师"。邓小平把中国打造成了今天的模样。也是他在1989年下令让坦克驶入北京,这也留下了让中共直至末日都无法摆脱的历史。那场"风波",中国人用的这个说法已经很少有人提起,党做了彻底的工作将它从公众记忆中删除,而它正好和我的期末考试重叠。同学们和我怀疑了我们花了四年时间学的语言是否毫无意义。



邓小平没有花太长的时间就把这个国家又扳回到他选择的道路上。他说服了世界:要与中国接触,原谅他在那场"风波"的所作所为会大有益处。他还提出了一套计划保证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至少在他的看管下不会重演。世界伸手相助了,中国也甘之如饴。双方都得到了金钱回报。



当我在1996年回到中国开始我所梦寐以求的生活和事业时,我嗅到了同样的乐观气息,但这次似乎隐约有些不同:在一个共产主义的地盘上出现了商业气息。这种兴奋更像是我签下了一笔肯定能给我带来丰厚利润的生意(我的中国事业起步于金属贸易)时的那种热切渴望,而不是大事件即将发生之前的颤栗。



一场交易达成了。邓小平向中国人允诺的是几个世纪以来他们无从知晓的物质财富,条件是不能再要求政治改革。党说:"相信我们,一切都会好起来。"



二十年过去了,并非一切都好。



我必须强调,这种控诉和我在中国的事业轨迹毫无关系,我从金属贸易转向了价值数百万美金的杂志出版生意,接着,2004年,这项生意被政府没收了,然后我退隐到了莫干山上,和我的中国妻子一起围绕着一家咖啡店和三间客房做起了小生意,这反而给了我足够的逸闻趣事和八卦去填充每个月的 《前景》杂志中的专栏,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几年。如果当地政府决定不续签我们的短期租约的话(为了这个我每三年都要求爷爷告奶奶),我们现在的生意可能遭遇和我的杂志同样的命运,这也是促使我不再留在中国的因素之一。



在我经营杂志的时期,国营的竞争者(更准确的说是我的敌人)私下告诉我他们研究了我的每一期刊物,这样他们可以从我这儿学到不少。他们感谢了我对中国媒体的贡献。他们竭尽可能的尝试任何手段摧毁我。莫干山当地政府领导私下里也给我消息说,感谢我的贡献让这个小村再生,成为旅游景点,但同样也申明我是一个他们不成文规定之下的特例,他们实际上不欢迎外国人回来居住(事实上还是外国人在1900年代建了这个小村),只允许他们来度周末。



但这篇文章要讲的不是我的私事。我希望写出对中国现状的认识,这些认识建立在了我生活在此处——在三座最大的城市和一个小村——里的日子,也解释了我为什么选择离开它。



当今中国大陆社会只聚焦于一个目标:钱、挣钱。在中国,政治正确的说法是"经济利益"。平均来说,这个国家及其人民远比25年前富裕得多。感谢六十年来的自我奉献,接着是三十年的独生子女政策,传统的家庭文化已经成为了"自我"文化。除了那些可以产生经济利益的行动,社区无法共同进退,如果有社区共同行为的话,那就是为了确保能为污染、为政府支持的非法征地或是为被毒害的儿童获得相同的经济补偿。作为中国文化中如此重要的一部分的"社会地位"、六十年的共产主义如今被财富重新定义。车、房子、珠宝首饰、衣服、宠物:都得是崭新的、亮闪闪的,带着知名外国品牌的标签。在我住的小村庄,人们不问我身体如何,也不问候我的家人,而是问我的生意能挣多少钱,我们车值多少钱,我们的狗是花多少钱买的。



当然,钱及炫富带来的麻烦还让那些不怎么有钱的人感到沮丧。因此,党提出了"和谐社会"的说法,在城市和边远山区的"面子工程"依赖出售"地权"的收入,超过了对个人的征税。



一旦你买足了必需品,你就会想把剩下的投入到安全的地方,最好还能有一些不错的回报——这很重要,因为有一天你不得不支付自己的医疗费用和养老金,还有孩子的留学费用。但没有什么合适的地方投资,除了房地产或是把钱塞进床垫。股市是被操纵的,银行的运营方式不是商业性的,人民币仍然被严格控制,不能自由兑换。一些有特权、有关系的权贵通过可疑的途径转移资产到海外,剩下的人只能去买更多的房子或者更厚的床垫。结果就出现了史上最大的房地产泡沫,如果破了的话,听起来将会像千万烟花同时崩裂。



简单来说,中国房地产价格不断如火箭般飞窜,对于生活在都市的年轻上班族来说,房价已经不堪承受,同时全国各地仍在建设大量的住房,这些住宅主要被当做投资品出售,而没有成为真正的家。如果你拥有一套房子,你可能至少有三套,我们的很多朋友就是这样。如果你没有一套房子,那你一无所有。



当这个大泡沫破了的时候,或者,也许有一点渺茫的希望它会逐步瘪下去,党给人民的财富也同样萎缩了。那个承诺就会被打破。不变的是,你还是要支付你的医药费、养老金和孩子的学费。人民想要把他们的钱拿回来,或者能决定他们的未来,这聚集成了一种政治声音。如果他们被拒绝了,和谐也就终结了。



同时,少数民族、工厂工人会怎样?对政府而言,以压倒性的武力来对付人民不比慷慨解囊更方便么?如果突发少数民族或者劳工骚乱,又恰逢房地产市场的崩盘, 再加上例如2008年的毒奶粉、2011年温州动车事故揭露出的高层严重腐败这些丑闻,这个和谐社会就更可能变成不满的大合唱。



党会怎么处理,怎么领导呢?



不幸的是他们已经忘记了领导之职。政府是如此害怕人民,它不想领导他们。



在中国农村,村一级的决策需要得到更高层的授权,就要沿着指令传达的链条层层向上传递,有时要直通北京,而传回来的便条上写着:"自己拿主意"。党只会在当自己的权力或个人财富受到直接威胁的时候才会有所行动。统治这个国家的幕后人物身处一幢没有地址或者电话的大楼里。那些大楼里的人不允许他们委派的人真正地承担领导之职。看看很快将离任、昵称为"温爷爷"的当朝总理吧。他要么是一个傀儡,在做一些聪明的表演,要么是一个真心的想做一些对的事情的人。他对改革所提出的愿景(2010年CNN播出了对他的采访,在中国境内被禁)是好的,但他也深知,他永远也无法去实施。



为了爬到高层你必须带着不黑不白的灰色,没有强烈的个人观点和想法。这里我做一个假设,刚开始竞争领导位置的人可能会认为,一旦爬到了那个位置就可以"做自己想做的"。等到他们意识到那永不可能为时已晚。作为一个出版人,我曾经和一些要听命于那栋大楼里的某个分支的人打过交道,他们说起话来就好像隔壁有个不知名的怪物,那个怪物可能是"他们"或者"上级"。他们有一两次称之为"中国出版集团"。我很努力的搜索过,它不存在,那是一头传说中的巨兽。



专家们告诉我们说,在那个大楼里的人们就是即将掌控这个被他们称为'中国世纪'的人,。"中国会是下一个超级大国,接受吧。面对吧。"你能如何与一个面貌不清的领导打交道,在一场国际纠纷中要进行裁决时只发送一张纸条说:"自己拿主意"?



有人说,中国一度领导过世界,所以没有什么可怕的。就像中国人经常说的,他们只是想"重新获得属于自己的位置"。尽管中国曾经是一个超级大国,这毫无争议,但是对于中国理所应当重新获得"正确的位置"则有两个基本问题。



一个关键的原因在于中国能取得现有成果主要因为它的面积。正如今天的中国,过去的中国幅员辽阔,将来也是如此。(中国喜欢大,大是好的,如果中国人问你觉得中国怎么样,只要说"它很大",然后他们就会很高兴。)如果你是最大的,就好像在微型芯片被发明之前的日子,物理上的大小很重要,大的更容易占主导。一旦能掌权,中国人就会端坐着接受那些附属国的贡品,比如西藏。当矛盾被激化到超越边界、可能会威胁到中国的安全或利益时,那些制造麻烦的人就会被设计成对立双方,或者用钱打发。



第二个原因在于"正确的位置"是个被误导了的概念,中国曾经是一个超级大国,而在那个世界里,没有美洲、已经获得了启蒙的欧洲或现代非洲。这个世界并不想生活在"中国世纪", 也有同样多的人不想生活在"美国世纪"。中国,从政治上、文化上或者作为一个社会而言,总是向内看。中国不欢迎入侵者——除非他们刚好拥有更强大的军事力量,又是从北方入侵,正如两个古代王朝,元朝 (1271-1386)和清朝(1644-1911)的情况,他们进入了之后变得比中国人还中国了。另外,蒙古人建立了元朝,满族人建立了清朝,他们给出了最终的威慑:"侵略我们,最后就会被我们同化。"就像电影《外星人》里演的那样(译者注:1979年科幻电影 )。对于中国人来说,所有的非中国人都是"蛮夷",这是略带贬损的说法。更婉转的说法是"老外"。中国人则是"自己人"。就像任何不喜欢出门的人一样,外面的天气、大声的争论、自然灾害,中国人都能关上门置之不理。也许他们会在门上贴个条子:"当你决定了怎么处理后再敲门"。



领导层需要和人民产生共鸣,一种能"设身处地"地为下属着想的能力。这同样也需要决断,及承担责任的意愿。但他们始终觉得自己独一无二,中国人觉得要和他们产生共鸣几乎不可能。中国政府由相互之间有着利益冲突的人马控制,他们要对国内问题作出决定已属不易,更不要说国际事务了。看看由于薄熙来丑闻,领导更替如何被延期的吧,这个体系被设计成这样:任何重大决定作出之前,避免承担责任都是前提。(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就是这样,这是真的。)



领导人需要的不仅仅是高高在上。当今"世界领导人"要给世界提供成为美国人或是民主的机会,有时人们想获得这种机会,有时则是被迫。大英帝国提供了免于奴役的自由和法治体系,还有其他别的。罗马人从埃及拿走粮食,在整个欧洲重新分配。



领导世界的中国不会提供人们成为中国人的机会,因为要当中国人是不可能的。中共也不是彻底反对奴役。它鼓励自己的人民像奴隶一样工作,为西方企业生产商品,赚取外汇,满足经济繁荣之需。(党的宣言里誓言要把外国奴隶主赶出中国,现在看来多么讽刺!)即使你在党的鼻子底下摆弄正义的天平,党也不明白什么是法治体系。(我曾在北京高等法院作为原告赢得了官司,但这不是正式结果。我的律师在前往判决宣判的路上接到了一个电话。结果就完全颠倒了)。至于那些从非洲压榨出来的资源,则被送到了中国。



世界不愿意在21世纪被中国领导还有最后一个原因。中共从最开始就鼓励强烈的排外情绪。狂热的民族情绪是它的基石之一。党的宣传机构创造了"百年屈辱"这个词来定义从鸦片战争开始到解放的那个阶段。当时外国列强确实豪取掠夺了一番当时羸弱的清王朝。第二次世界大战被称为抗日战争。对于在公开场合诟病中国的人,把诺贝尔奖颁发给一名中国的知识分子,或者是一位和达赖喇嘛尊者喝茶的公众人物,都是在"干涉中国内政"和"伤害中国人民的感情"。中国人民时常被告知那些外国人曾对他们做过什么,常常感到屈辱,同时党也誓言要代表他们复仇。



一个由备受屈辱的中国主宰的世界还有另一种可能,就象中国已经主导世界和中国的经济一样,前景也堪称黯淡。中国在未来几年内发生动荡的可能性日益增加,起源是房地产的崩盘。像所有大事的发生一样,到时会很突然。1911年,孙中山先生的革命是从一次偶然的炸弹爆炸开始。一些评论家说,[偶然事件]会是革命的开始,或者说是国家的崩溃。这些说法理由充足。党试图在短期内修复这些问题所做的一切只是让情况从长期来看变得更糟,也让房地产价格再次攀升。看看最近下调的利率,这是为了刺激国内消费而做出的,但是国内消费不大可能跃升,除非党能出台新的医疗保险体系,党没有钱投资于这个。钱呢?全投资在美国债务上了,又不能随意出售因为那会让美元贬值,让人民币升值,让出口贸易受损,那又会让工厂倒闭,失业人口增多,而这又威胁到了社会稳定。



我希望这场剧变来临的时候是和平的,党不再试图以攻打台湾或菲律宾来转移人们的注意力。无论会是以什么形式出现,这会让中国破纪录式的经济增长走到尽头,尽管它如今引领着世界经济,也是我们拯救世界经济衰退的唯一希望。



我要离开中国的主要原因并非出于对暴力革命或者国内动荡的恐惧(其中相当大部分会被转嫁给外国人),尽管我并不否认这是其中一个原因。



我希望成为社区中的一分子这种正常的人类渴望,不再被视为"老外",还有我可以在一个规范的环境下运营我的生意,不会再为了某天我的生意被夺走而担惊受怕,不用为我的家庭所呼吸到的空气和伤身体的食物而过分忧虑,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压倒一切的原因让我离开中国——我想给我的孩子们像样的教育。



中国的国内少儿教育体系不教书育人,那儿只是一个考试中心。课程被设计为只为了让孩子们通过考试。在中国农村,我们所生活了七年的地方,也有一个选拔系统。考得好的学生就有了能在大城市更好地生活的通行证。学校并不培养全面发展、有社交能力、无需依赖他人、具有质疑精神的年轻人。他们只培养出两种人:赢家和输家。赢家去大学学习"商科"。输家回家种地或者去他们父母本不希望他们去的当地工厂。



几乎没有什么体育和课外活动。一些运动型的孩子被选拔到特殊的学校,好赢得奥林匹克金牌。有音乐天赋的孩子们进入了音乐学院,那些天赋的热情和快乐在那儿都被慢慢消磨殆尽。(我妻子是后者之一)。



还有洗脑教育。我女儿上学的第一天就观摩了一场电影,基本上就是讲"中国人民在党的带领和人民解放军的帮助下成功战胜了北川地震"。道德楷模则是已故的神秘的共产主义英雄,比如雷锋,这位在他短暂一生中所做出的贡献超出人类可能的无私士兵把这些事迹记录在了日记上,在他去世的时候又被奇迹般地"发现"了。



那些压力让孩子们感到恶心,从个人经验来说,考试得了95分以下就被认为是失败。考砸了就要被惩罚。包含了各种测试卷子的家庭作业要做完至少就要花去每个周末中的一整天。我见过很多孩子成群结队的在周日的清晨六点去写作业。节假日中他们还要参加课外辅导班,还要在课程开始之前至少花好几个钟头完成自己学校布置的家庭作业。我很多当地的朋友对这样的教育体系像我一样深恶痛绝,但他们没有别的选择。我是幸运的那个,我有。



一个选项是搬回一个中国的大都市,然后送我们的孩子去昂贵的国际学校——其中没有一所提供住宿——但是我担心的是污染问题,我不得不去找一份像样的工作,最有可能的就是在中国做些外贸,而我的良心对此又有意见。



我很同情中国那些不能进入大城市中国际学校的孩子们(这些学校本身也限定了他们能够接受多少中国学生),同时还有那些父母们供不起他们出国留学的孩子们,还有那些没有资格进入受到党特别优待的特殊学校的孩子们。中国无法把孩子们培养教育成领导人、发明家和革新者,但这恰恰才是教育的最终目的。党不想要那些可以解决问题的的自由思想者。他们仍然坚信他们自己能够解决,前提还得是他们已经承认的确有问题。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他们唯一公开承认的问题是腐败。因为要否认腐败明显已经没有可能了。



党组织中的确也有成千上万的开明的官员,他们明白必须做些什么才能避免危机,我也见过一些。如果中国想要避免动荡,那么要靠这些人从内部改变党。但他们面临的是一条充满荆棘的道路,时间已经不多。



我也遇见过数百名全面的、聪明的,具有现代国际视野的中国人,他们能够、也愿意帮助他们的祖国去面对这些会演变成为国家动荡的问题,但他们不大可能有这个机会。我担心其中一些人可能会主动请缨,就像我的同学和我在1989年的SOAS考试时为我的中国朋友们的安危担心一样。



我在微博上读过一些关于艾未未、陈光诚和刘晓波的消息,微博类似于TWITTER和FACEBOOK,但被严格监控,不过一个帖子只要几分钟就能像病毒一样传播开。我妻子从未听说过这些人的名字直到她上了微博。审查者不可能全盘操控。(我的妻子开始读微博的当天她告诉我她已经克服了和我离开中国远走英国的障碍。)有成千上万的,甚至是数十万的中国大陆人在"跟随"这样的人,在监狱里肯定还有不计其数的人,他们都在以各自微小的方式试图让中国变得更好。总有一天他们会成功。那时会是成为中国人的好机会。那甚至将会是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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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立军曾请作家为“打黑”修史 / 纽约时报中文网 (September 30, 2012 at 11:48AM)


2010年一个夏日的下午,重庆作家协会主席黄济人被王立军召到重庆市公安局。王立军要他与其他三名作家为重庆“打黑”撰写一部四卷本的官方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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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a 纽约时报中文网 http://cn.nytimes.com/article/china/2012/09/30/c30wangbook/

Saturday, 29 September 2012

高检法医质疑谷案:谷开来背后是谁? / Deutsche Welle: DW-WORLD.DE (September 28, 2012 at 10:04PM)

被称为中国首席女法医的王雪梅,近日发出博文认为谷开来案中海伍德系氰化物中毒的结论缺乏事实和科学依据。她的质疑与此前中国政府说法相矛盾,目前该博文遭删除。



via Deutsche Welle: DW-WORLD.DE http://www.dw.de/dw/article/0,,16271520,00.html?maca=chi-rss-chi-all-1127-rdf

Friday, 28 September 2012

快讯:薄熙来被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并移交司法机关 / FMN 自曲新闻 (September 28, 2012 at 08:15PM)

北京,中国——新华社报道称,9月28日,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审议并通过中共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关于薄熙来严重违纪案的审查报告》,决定给予薄熙来开除党籍、开除公职处分,对其涉嫌犯罪问题及犯罪问题线索移送司法机关依法处理。


报道称,“2012年4月10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听取了对重庆市原副市长王立军私自进入美国驻成都总领事馆滞留事件(王立军事件)调查和对薄谷开来(薄熙来之妻)涉嫌投毒杀害英国公民尼尔·伍德案件复查情况的汇报。鉴于薄熙来在王立军事件和薄谷开来涉嫌故意杀人案件中的错误和责任,且在上述两起案件(事件)调查和复查过程中还发现了薄熙来的其他违纪线索,中央决定,停止薄熙来担任的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央委员职务,并由中央纪委对其立案检查。”


“经查,薄熙来在担任大连市、辽宁省、商务部领导职务和中央政治局委员兼重庆市委书记期间,严重违反党的纪律,在王立军事件和薄谷开来故意杀人案件中滥用职权,犯有严重错误、负有重大责任;利用职权为他人谋利,直接和通过家人收受他人巨额贿赂;利用职权、薄谷开来利用薄熙来的职务影响为他人谋利,其家人收受他人巨额财物;与多名女性发生或保持不正当性关系;违反组织人事纪律,用人失察失误,造成严重后果。此外,调查中还发现了薄熙来其他涉嫌犯罪问题线索。薄熙来的行为造成了严重后果,极大损害了党和国家声誉,在国内外产生了非常恶劣的影响,给党和人民的事业造成了重大损失。


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决定,根据《中国共产党章程》、《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的有关规定,给予薄熙来开除党籍处分,待党的十七届七中全会予以追认;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务员法》的有关规定,给予薄熙来开除公职处分;将薄熙来涉嫌犯罪问题及犯罪问题线索移送司法机关依法处理。”FMN


引用:新华社







via FMN 自曲新闻 http://cn.fmnnow.com/2012/09/28/10675/

三亚上千中学生打横幅抗议食堂饭价高 / FMN 自曲新闻 (September 27, 2012 at 10:53PM)


图:海南农垦三亚高级中学上千学生抗议食堂饭菜高价视频截图



三亚,海南——据人民网报道,秋季开学以后,海南农垦三亚高级中学的食堂饭菜涨价了,学生们同时认为饭菜不好吃,却因为外出买外卖和食堂工作人员发生冲突,发生了千人打横幅抗议的事件。


报道称,学生们食堂嫌饭菜涨价后贵,还不好吃,于是有的学生便到校外买外卖吃,结果刚买的外卖,被食堂的人给打翻在地。学生们恼了,1000多人集中到食堂门口,打出横幅抗议,横幅上写着:“上得起学吃不起饭。”


一名姓蔡的高三同学参与了举牌抗议,他说饭菜从这个学期开始涨价,而且幅度很大。


学校食堂负责人则说,按照现在的菜价,食堂基本上一直处于亏损状态。有的学生想去校外买点外卖,却被学校和食堂禁止。副校长周鹰说,部分摊贩把做好的饭菜从门缝里递进来,让学生购买。食堂负责人见到此情况后,便阻止学生购买,还打落了学生的外卖,此事引起学生的不满,于是,学生们打出标语到食堂集体抗议了。


抗议事件后,学校召开了学校、学生、食堂三方的协调会,学校当即要求食堂进行整改。FMN


引用:人民网






via FMN 自曲新闻 http://cn.fmnnow.com/2012/09/27/10644/?utm_source=feedburner&utm_medium=feed&utm_campaign=Feed%3A+fmnnow%2Fcn+%28%E8%87%AA%E6%9B%B2%E6%96%B0%E9%97%BB+FMN%29

Thursday, 27 September 2012

税案二审败诉,艾未未斥法庭“羞耻” / FMN 自曲新闻 (September 27, 2012 at 05:23PM)

北京,中国——中国维权艺术家艾未未遭指控逃漏税,北京中级人民法院今(27)日二审裁定艾未未败诉,需缴纳超过1500万人民币税款与罚款。艾未未对判决结果表达强烈不满,痛斥判决反映中国没有公平正义,也未按事实和程序,是一个“羞耻的法庭”。


二审宣判败诉后,艾未未在法院外指出,法院只有用电话通知开庭,导致律师完全没有时间准备。而宣判过程也只是在庭上听录音,没有给予任何书面裁决,明显不符程序,是一个“羞耻的法庭”。


艾未未表示,他的案子并不算是大案,但从结果可以看的出来,中国没有公平正义。而判决也让全世界都了解,要中国改正错误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而艾未未26日接受法新社专访时也提到,在宣判前,当局早已经打电话告知他“不要期望北京法院会重新处理此案”,显然早已为本案作出决议。


艾未未因经常批评时政,去年4月在北京首都机场遭中国当局带走,并拘留超过2个月。随后于去年11月,当局指控艾未未创立的北京发课文化发展有限公司逃漏税要求缴纳1522万人民币的税款与罚款。,全案在今天二审判决后已终审。FMN


引用:NewTalk







via FMN 自曲新闻 http://cn.fmnnow.com/2012/09/27/10623/

谷歌地图发布海底街景地图 / 月光博客 (September 26, 2012 at 05:46PM)

  据谷歌官方博客报道谷歌地图今日发布了一项全新的街景功能:海底街景地图。用户使用“水下街景”功能看到的景象主要来自澳大利亚、夏威夷以及菲律宾海域的珊瑚礁以及生活在其中各种各样的海洋生物。


  谷歌的“水下街景”主要包括6个海底特定区域的全景地图。谷歌表示,通过这个项目,公司不仅仅能够为脆弱的且不断在发生变化的海底世界保留珍贵的图片,而且还可以为那些没有机会亲身经历过海底世界的用户有一个身临其近的体验机会。


  谷歌地图和谷歌地球副总裁布莱恩-麦克顿(Brian McClendon)在官方博客中表示:“有了谷歌‘水下街景’服务后,用户无需身着潜水服,甚至不需要会游泳便可以轻松领略世界六大知名珊瑚礁的壮丽景色。现在,每个谷歌用户都可能成为下一个雅克-库斯托(Jacques cousteau,著名潜水摄影家),并可以获得同海龟、蝠鲼这些海洋生物在澳大利亚、菲利宾或者夏威夷海底遨游的机会”。


谷歌地图发布海底街景地图


  据悉,这些海底全景图片由谷歌合作伙伴凯特林海景调查网站(The Catlin Seaview Survey)花费六个多月的时间收集而来。据参与其中的人员介绍,他们在每个水下机械设备上安装了3架相机,每隔4秒拍摄一次,之后再由特定的人员将它们拼接成360°全景图。


谷歌地图发布海底街景地图


  谷歌海底街景地图地址:maps.google.com/ocean


评论《谷歌地图发布海底街景地图》的内容...


相关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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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dnesday, 26 September 2012

辽宁盘锦强拆现场警察开枪致死案初步观察报告 / 墙外楼 (September 26, 2012 at 11:52AM)


伍雷 周立新


2012年9月22日,新京报李超记者率先报道了21日辽宁省盘锦市警察开枪致死案。该案引起了我们的重视。我们两人于23日从北京启程到了辽宁盘锦。我们希望能够通过实地调查了解该案的真实情况。


引发我们实地调查该案的原因需要向大家解释一下。即近期包括周克华被击毙在内国内已经接二连三的公开报道有当场击毙的新闻,这促使我们作为执业律师不得不思考,在何种情况下,警察可以开枪击毙?实事求是的讲,我们非常担心警察当场击毙权的滥用。其次,新京报报道的盘锦的当场击毙案件,其大背景是强拆,也引起我们深深的担忧。就目前而言,拆迁已不仅仅能用一句“血拆“来形容的了。我们担心的是,从被迫自焚到当场击毙,我们这个社会究竟还有没有底线?


所以,我们感到自己有责任就该案做一个调查。


9月23日下午,经过简单的准备,我们从北京出发。买不上火车票,我们直接开车去。走京哈高速,一路狂奔,路上多有堵车,但前半段还算顺利。不幸的是,行进到葫芦岛路段时,高速上竟然有两块巨石,司机躲避不及,迎面相撞,碰撞激烈,车辆瞬间冒浓烟,险些翻车。我们被吓得面面相觑,停车,逃跑,观察(逃跑时竟然没有忘记笔记本电脑,这对于任何一名律师来讲都是极端重要)。这不幸的遭遇,似乎暗示我们本次调查不会顺利。经检查,车辆已经无法使用,必须大修。与我们车辆连续出事的共有三辆车都已经无法行使用。。。。。。经过长时间的等待,我们把司机留下,当夜租车继续往盘锦方向挺进。


一路,很有些悲壮的感觉。


从北京下午四点开始出发,经此车祸折腾,到达盘锦的时候,已经是晚上3点。原预计的晚上进村因时间太晚已不可能。找宾馆住下,上网查一下该案报道。


早晨七点我们二人起床。吃完早餐,找出租车,到案发现场。


请大家记住,准确的地名:辽宁省盘锦市兴隆台区兴隆农场二十里村。


我们没有经验。但是,我们知道,尽量不要公开身份。但,似乎,我们还是低估了当地的控防能力。距离二十里村不远,就看见路面停放这好多车辆。我们考虑,暂时不要近前,观察一下再说。


二十里村是一个靠近公路的村庄。我们从北面进村。还算顺利,无人盯梢。赶紧进入一家商店,买了两瓶矿泉水。与店主搭讪警察开枪的事情。店主非常紧张,什么也不说。竟然连死者家的具体地址也不敢告诉我们。出门,一老者看来在门外观察我们许久,主动告诉我们,公路上,你们看谁家门前车多,就到了。


会意。远远的看去,南面的车辆我们早已经注意了。我们决定去闯一闯。因为实在没有其他路可以过去。而前面,就是案发现场。


沿着公路往南走,大约200米的样子。果然在哪儿,警车,特警车辆,其他公务车辆,都在。还有几十名随时警惕着的一看就是公安的强壮男子,充满敌意的望着我们,指手画脚的说着什么。


我们装作没有看见,直接拐入路边村里一家理发店。还没等坐稳,他们也进来了。所谓维稳人员,做律师多年,搭眼一看就猜差不多。我们甚至能看出谁是公安,谁是镇政府工作人员,谁是村干部。维稳开始了。


索性就回到公路上去,暴露一下身份。我们想吸引村民的注意。我们需要村民们知道,我们是被盘查的人,我们需要他们的帮助(提供信息)。果真,在公路的盘查开始了。无非老套路,警察法第九条的适用问题,盘查身份证的必要性的争执。但客观讲,盘锦市公安局的警察门尤其是带队的干部还是比较克制。我们看的出,当地警方的慌张,警察也不想惹出更大事端,只是想让我们赶紧离开二十里村。


下面的情节,我没法详细叙述,跟踪,甩掉,内部人,太多的素不相识的人帮助我们。请谅解,我们需要保护宝贵的信息来源而不能说得过于详细。


总之,我们和警察的争执,达到了预期的效果。远远围观的村民通过观看警察对我们的盘查,实际上核实了我们可以信任的身份。这对于取得村民们的信任,几乎太重要了。


有一辆疾驰的车,突然在我们身边停下,告诉我们快上。我们没有迟疑,就上了这辆陌生的车辆。。。。。。。。


那么,我们知道,关于9.21盘锦警察开枪致死案的至少如下情节:


1、目前的情况是,村里有大批的维稳人员。当地高度紧张,包括盘锦市、兴隆台区政府,公安、信访、宣传部门的人员层层把守,戒备森严,水泄不通。非本村人员无法进村。


2、死者妻子,还呆在二十里村家里,我们取得了他家里的电话,但无法打通。而死者父母,还在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五楼骨外一科518病床。我们也到了该医院,但病房外警察很多,十名左右,无法靠近;死者的哥哥在另一处医院救治。


3、死者王树杰已经被火花(至少三人说)。村民普遍传说,政府拿了350万元安抚费,但无法证实。该消息存疑。接近医院的人士说,死者父母尚不知儿子火花。


4、不止一名村民告诉我们,警方还在继续抓人。谁敢说话就抓谁。但我们无法核实被抓的村民名单。所有的信息都是零碎的。


5、关于击毙的现场细节,目前还没有准确的完整的描述。一个原因是,我们所接触的村民都陷入到极度惊恐的状态,加之村口警察特警的威慑,无人敢和我们说的更加详细。我们已经接触到了现场目击者,但他们的恐惧心理完全出乎我们的想象,最后一刻退缩了。没有人敢和我们多说一句话。很明显,目击者们也在观望,他们被当众射杀吓呆了,完全不相信这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发生。令人痛心的是,我们接触的村民,虽都气愤填膺,但几乎没有人相信该案能够得到公平的处理!


6、尽管如此,零零碎碎之中,我们还是获知一些极为有价值的信息或者线索。虽然我们还不能完全保证真实性,但基于不同渠道信息来源的判断,我们感觉可能性极大。譬如,涉案干警张研是渤海派出所的副所长,其受伤程度并非通稿中所说的严重,是否重伤,存疑。而按照通告的说法,张副所长显然应当作为英雄宣传,涉案的王树杰就是歹徒嘛!不然,当地为何雪藏张研,不予公开其病情?张研的重伤鉴定,我们看不出是根据刑事诉讼法由哪个有权部门依法作出的“重伤”,这“重伤”到底是哪个法医做的?其次,不止一人对我们说,张研确实打光了手枪里的全部子弹,中枪人员包括王树杰、王树杰的父母。但根据我们的信息,死者被击毙时,其实应当距离张研有相当的距离(有村民说5-6米,),但总之并非近距离接触。开枪,是否是必须的选择,是否还能够采取其他的制止措施,有待权威机关调查。此关键一点,接受调查的人员普遍的表述是开枪击毙无法被接受。警方在此的处置绝非如通稿所说完全符合规定。目前,在此方面,我们还缺乏详细的资料。此类的临时激愤引起的恶性案件,单凭口述很难复原,何况经过这样惨剧的村民几乎受到了如此巨大的惊吓!这,无疑是本案的关键。即,在击毙的刹那,王树杰与张研的位置,王树杰在做什么?我们本次调查没有完全清晰化这个瞬间。我们只能确认: 在那个瞬间,王树杰距离张研有一定的距离(有村民说5-6米)。还有,有村民向我们描述打死王树杰后抢尸体的过程更是令人毛骨悚然。在王树杰被当场打死后,王的家属与特警展开了尸体争夺战。有一人说,最终,警方朝天鸣枪后方把尸体抢回警方这边。而抢夺尸体的过程,死者的哥哥等亲戚也遭受了暴力。


7、本次调查,我们能够确认的,恰恰是通稿回避了的问题。盘锦市兴隆台区待开发的楼盘随处可见。可能与此有关,盘锦市因拆迁引起的社会矛盾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给我们的印象是,用当地政府坐在火药桶上形容丝毫不过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有证据显示,该市的暴力拆迁绝非仅此孤例,因拆迁导致死亡也绝非个案。必要时,我们就会毫不犹豫的发布该市的其他强拆(致死)恶性事件照片。盘锦警察击毙案,怎能撇开拆迁本身呢?


结尾的话:


记者朋友打来电话,告诉我们,已经接到通知禁止记者前往了。我们知道,依然还有更多的律师同行和记者朋友在赶往盘锦的路上。


本次调查,我们已经竭尽全力,但确实无法完全接近案件真相。期间,我们和北京的王才亮律师、王耀刚律师等诸多律师联系,大家认为必须迅速组建一个律师调查团,继续深入调查案件真相。我们尽量忠实记录观察所得,我们忐忑不安的等待同行以及社会各界的批评。文责自负,我们愿意承担自己因记录不当(或者消息无法核实而又想急于告诉大家)而应当承担的一切责任,虽然,此类公共事件,我们在尽最大的谨慎保持客观。但老实讲,在事件视频公布出来之前,一切都存疑。况且这个事件,不管如何,给国家造成的损失太大了,作为律师,真的无法掩饰愤怒的情绪,说文中没有观点,鬼才信!


本次调查,我们认为,鉴于盘锦开枪强拆事件引起的的最恶劣的影响,鉴于盘锦强拆屡屡引发恶性事件(2011年国务院曾有通报)我们建议国家有关部门应当立即就地免职下列人员:盘锦市委书记、兴隆台区委书记以及两级公安局长。


王树杰,是一名农民,但毫无疑问,他的36岁的生命,并不仅仅是属于他自己的。他的生命,还属于他的妻子,属于他的儿女,属于他的年迈的父母,他无疑还必然属于中华人民共和国法律保护的生命。而派出所副所长张研,扣动扳机的张研,他又是属于谁呢?他,又是为谁扣动的扳机呢?


二0一二年九月二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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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day, 24 September 2012

微笑局长表哥之后陕西副省长李金柱被网友咬住 / 墙外楼 (September 24, 2012 at 11:39AM)


律师姚飞将要求陕西省政府公示李金柱工资收入


今日,网上热传四川律师姚飞的一则帖子,姚飞律师称,他将于明日,即24日,向陕西省人民政府申请公示副省长李金柱的工资收入信息。帖子原文如下:


姚飞律师:本人将于9月24日(星期一)书面向陕西省人民政府申请对李金柱副省长的工资收入信息公开。希望能够实现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的“知情权”。


该贴今晨转载到“凯迪网”后,很快获得近24000次点击,200多个回复,反应相当火爆。


因袒护“表哥”,陕西副省长李金柱被网友咬住


据博讯21日新闻《陕西省常委会:保卫“微笑局长”,就是保卫十八大,保卫党中央》一文中爆料说,由于陕西省一位主管安检局的省委领导发话保杨,致使省纪检委被迫暂停对杨达才的立案调查。原文部分如下:


“记者从陕西省委办公厅得到的消息称,陕西省纪检委也曾经对杨立案调查,但稍后一次常委会议决定暂停调查。在这次会议上,一位主管安检局的省委领导 发言时激动得把杯子都摔了,他吼道,不能网络暴民一闹腾,我们就乱了方寸。别说达才没有贪污腐败,就是有,我看也不能查,不能顺着网络暴民的意愿查,要顶 住网络歪风邪气,这对我们党在群众中的威信,对我们的十八大能否成功召开非常重要,相比而言,达才有多少块名表,只是生活小节。有多少块名表有什么关系, 我都有好几块,都是国外的亲戚和子女回来时送的,不行吗?”


同日,传来杨达才被撤职消息。网友们迅速搜索谁是这位最牛副省长,得到的结果是——副省长李金柱!一篇《保护“表哥”的领导是李金柱》披露说:


“网查陕西省政府官员分工,安监局的直接上司,省委领导里,只有副省长李金柱。因此,如果博讯报道属实,确实有这么一位敢逆民意勇敢护短的省领导,那他就是李金柱。”


李金柱原是煤海榆林一哥,传与煤老板渊源深厚


文中并附有李金柱的简历:


李金柱,男,汉族,1955年2月生,河北沧州人,1976年5月加入中国共产党,1982年2月参加工作,研究生学历,工学硕士,研究员,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待遇。现任陕西省人民政府副省长。


2006.04——2007.01,榆林市委副书记、代市长;


2007.01——2008.02,榆林市委副书记、市长;


2008.02——2011.04,中共榆林市委书记、市人大常委会主任。


2011.04——2011.05,陕西省人民政府党组成员、榆林市委书记、市人大常委会主任


2011.05——2011.07,陕西省人民政府副省长、榆林市委书记、市人大常委会主任  2011.07——陕西省人民政府副省长、党组成员


第十一届全国人大代表。多年从事煤炭领域经济、技术、管理工作,中国煤炭工业协会副会长。


工作分工:


负责工业和信息化、国资监管、安全生产和中小企业方面的工作,参与陕北能源化工基地建设工作。分管省工业和信息化厅(省国防科技航空工业办)、省国 资委、省质监局、省安监局(省煤炭生产安全监管局)、省中小企业局(省乡镇企业局)、延长石油集团、陕西煤化集团、陕西有色集团、陕西能源集团、陕西燃气 集团、陕西医药集团、省电子信息集团。联系省总工会、陕西煤矿安监局、省通信管理局、省烟草专卖局、陕西中烟工业公司、陕西电信公司、陕西移动公司、陕西 联通公司、省黄金工业公司、长庆石油勘探局、长庆油田公司。


网上唿吁人肉最牛副省长


文章唿吁——


如此勇于护贪的官员,大概是不会很干净的,尤其是他主管着向来容易捞钱的安监工作。要知道,陕西可是煤老板大省,神木、府谷简直是黄金谷,煤老板扶 贫是送别墅哦。那么,送点东西给省领导的话,绝不会是别墅这么寒酸的吧?如果李金柱“同志”贪的话,那就不是开玩笑了,绝不是“表哥”这个规模,戴戴什么 手表就犯事儿。而且,李金柱长期在中国煤海榆林做官,他还是煤炭专家呢!所以,气吞山河的李金柱“同志”骂道:有多少块名表有什么关系,我都有好几块,都 是国外的亲戚和子女回来时送的,不行吗?


请天下网友费一丁点心,“肉肉”这位最牛副省长,看看他是真的干净吗?下面的照片里,李金柱“同志”又戴眼镜又戴表,大家“肉肉”看,他那眼镜和手表贵不贵?有“表哥”的贵吗?


姚飞律师网帖受热捧


姚飞律师的帖子转载后,网友疯狂跟帖,现将几则评论复制如下:


1、网友们,加油!把这头金猪拿下!


2、希望李表哥的对头不要放弃这次机会。一起使劲儿搞。


这才是反腐的主力


3、杨达才送没送礼给李今柱,这吗铁是可这样怀疑的


4、把杨达才异地审查,让他咬。


第一个咬岀来的可能就是他。


5、支持姚飞律师!这个李金柱长期做煤海榆林的地方官,很可能受过煤老板的钱。如果他贪,那就很可能是个巨贪。请姚律师坚持咬住,很可能这是条大鱼!


6、蛇鼠一窝,更黑。更大的老鼠而已。


7、是人民的军队就支持一下民意站出来惩奸除贪.


8、李副省长竟敢如此狂妄,是不是中央有大领导撑腰?这是挑衅民意!你们能奈我何?


9、不腐败,对得起裆吗?


10、咬住这头金猪别放,一定不会让“肉迷”们失望,会超级肥!!!


……


新浪微博上已经屏蔽了李金柱的名字


凯迪网上有消息说,今日,由于网友愤怒人肉,新浪微博上已经屏蔽了李金柱的名字。原文如下:


锁钥于 2012/9/23 9:26:39 发布在凯迪社区“猫眼看人”


现在火的要超过“中国好声音”的副省长的名字已经被微博屏蔽了。请陕西财政厅公布一下,你们为屏蔽这三个字,给新浪支付了多少“河蟹经费”?


该贴已获近20000点击。


另一条帖子——@海蓝微闻:【表叔李金柱 打响表哥保卫战……】,近日,在微博上广为转载。帖子贴出了李金柱副省长多张戴表、戴眼镜的照片,请网友人肉手表、眼镜的价钱。


有网友加评论:为了保卫大表哥,我看柱哥是豁出去了。他这一摔杯子,豁出去的信息量还不小。首先,他承认自己也是“表”字辈的——我都有好几块。李省长戴表的照片可不少,似乎这些表的外观都不同,请鉴表的行家看看都是些什么表?价值几何?比得上杨表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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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day, 23 September 2012

贺卫方:王立军庭审报道让人很害怕 / 墙外楼 (September 23, 2012 at 10:16AM)


今天看了新华社记者采写的关于王立军案件的庭审报道,说句实话,看完之后让人很害怕。这害怕主要来自于这样几个疑虑。


首先,薄谷开来是个律师,她的法律知识是普通人所不能相比的。但是,她竟然敢在她认为有人威胁到她儿子的安全时,就敢于动杀心,并亲自下杀手,事后,还敢于向一个公安局长主动透露,并寻求脱罪帮助。她的胆子和自信从何而来?


第二,一个直辖市的公安局长,手上掌握了国家所赋予的执法大权,却敢于在得知有人杀人后,安排部下为其掩饰并在毁尸灭迹后,还主动打电话向杀人犯报告说“化作青烟,驾鹤西去“。法律在一个颇有地位的执法者心中完全成为了私人关系中被可以随意践踏的玩物。这样的人是如何成为执法者的?如果他曾经是一个法律的捍卫者,那么,他又是如何变成了一个践踏法律的人的?


第三,当王立军感到与薄谷开来的关系变得疏远,自己有危机感后企图以攻为守,向市委书记也是犯罪者的丈夫反映案情时,这个向来以正派、廉洁、嫉恶如仇的形象示人的书记不是立即指示执法机构逮捕犯罪嫌疑人,而是给了王立军一耳光。一个受为人民服务、执政为民等理念熏陶了一辈子的高级官员在大是大非面前所表现出的行为竟然连一个普通的民众都不如,他是怎么在官场上得以混了一辈子的?


第四,很奇怪,采写这篇报道的记者在谈到打王立军耳光的人时,只说是”当时的重庆市委主要负责人”,难道,说是“当时的重庆市委书记”有问题吗?难道,直接说出这位书记的名字有问题吗?


第五,当王立军明白地告诉了这位市委书记其老婆的杀人犯罪事实后,换来的却是他身边人的被审查和他自己的被调职。书记的权利怎么这么大?不是说集体领导吗?当书记违法时,其他人在干什么?为什么所设置的权力管理和制约机制管不住第一把手的徇私枉法和对权利的肆意滥用?这样高级别的官员玩这样低级的杀人游戏,为什么没有被及时制止,而只能等到他们狗咬狗的时候才不幸被自己曝光?


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百思不得其解,所以就产生恐惧。原来,行使了多年的社会管理机制和机构竟然管不了高级别的官员犯罪。原来,管理我们社会并被我们所敬重的”首长“、”领导“中间,竟然有这样一些完全不把法律当回事的王八蛋!


那么,往小里说,以后,我们再看到电视中那些正襟危坐的首长和领导时,我们应该对他们报持何种态度?是怀疑,是蔑视,还是依然敬重?对他们所宣扬的各种光辉灿烂的说辞和论调是嘲讽,是反感,还是坚信不疑?


回望二百年的中国近代史,回望一百年的中国现代史,回望60多年的建国史,我们该是为这样的现象出现在21世纪的中国,是哭泣,还是愤怒?


2012年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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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报》王立军律师披露与官方版本不同的庭审内容 / 墙外楼 (September 21, 2012 at 11:57AM)


核心提示:王立军律师王蕴采在庭审结束后接受外媒采访,提出了和新华社版本不同的说法。以下是法国《世界报》的报道。


王蕴采参加了9月17日到9月18日在成都开庭的审判王立军案。《世界报》首先指出,尽管都姓王,但王蕴采并不是王立军的亲属。《世界报》说,由于在该案中有些不清楚的地方,因此希望王律师能够澄清。


证据并没有销毁


首先一点是有关谷开来杀人证据到底是否被销毁。因为记录说谷开来要求销毁所有证据。王律师回答说,谷开来的确要求郭维国销毁证据,但很多证据并没有被销毁,因此王立军才能拿到证据。律师还说,王立军在逃往美国领馆之前没有将谷开来杀人案告知北京。


王立军并不知道徐明出钱买的房


与官方公布的不同的内容主要是关于王立军受贿问题。据官方报道,2009年4月,王立军在担任重庆市公安局局长期间,其一直系亲属调北京某部门工作,因为没有房子,收受大连实德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徐明出资人民币285万余元在北京购置的两套住房,并以其岳父名义办理了购房手续。事后,王立军当面向徐明表达了感谢。同年7月,王立军接受徐明的请托,指令重庆办案部门将已羁押的潘某、王某、张某予以释放。


王律师则说,新华社公布的内容不够全面,她说徐明是谷开来的好朋友。谷开来曾经同王立军说起买房事情,王立军说没有钱,谷开来于是说,我来想办法,她给徐明打电话,徐明手下的人就把给王立军买房的事情办妥,而王立军并不知道是徐明出钱买的房。此外,关于于俊世的例子也一样,王立军并不知道是于俊世为他支付了别墅的租金。由于他们都是从大连来的,大家关系很好。律师说,至于指控王立军受徐明之托释放了三人,是因为这三人犯罪证据不足,另一人是黑社会老大的情人,这几人都不是真正有罪。王律师说,我希望事情更加客观一些,这对王立军也比较公正。


庭审中提到薄熙来的名字


记者最后问,从新华社的稿件中看,似乎没有提到薄熙来的名字,庭审中是否提到?王蕴采犹豫片刻回答说,我记得提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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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之鋒:我們成功,因為我們不成熟 / RSS (September 23, 2012 at 02:41PM)




【明報專訊】撤出廣場後,黃之鋒不用再寄居政總帳篷,不用無啖好食,不用有病無人理。起牀後,有母親準備愛心早點,換校服的「春光」也不會被記者拍下。這天因為上呼吸道感染,吊着一行黃鼻涕受訪,母親細心提示他抹掉,父親在一旁靜靜幹公事。這個家庭樂的畫面,和4個月前我們訪問他時一模一樣。



在母親心中,之鋒仍是那個「嬌嗲」兒子,訪問途中會呼喚:「媽咪我要杯水!」「媽咪市民寄畀我哋啲信喺邊?」母親從廚房出來,把市民寄給學民思潮的信件,逐封放進有保護套的「快勞」珍藏。之鋒形容,廣場十日,其中一個遺憾是「沒法回家吃飯」,更賣口乖說:「媽咪真偉大!」逗得黃母會心微笑。



之鋒父母不是「直升機家長」,廣場歲月,沒有經常探班,只留意新聞,默默支持。佔領期間,兒子幾天回家一次,匆忙梳洗,母親沒有嚕嚕囌囌,只送上洗熨好的校服供他替換。12萬人集會當天,之鋒累得回家午睡,睡前叮囑母親1小時後叫醒他。母親不忍,讓兒子睡了4個小時。



自己的兒子,成為全港焦點。有人追捧,形容他是香港的希望;有人惡評,指之鋒是被政客操縱的棋子。但在父母心中,之鋒仍是那個本質「清心」的孩子,就像小學五、六年級班主任在成績表上給之鋒寫的評語:「才思敏捷,應對如流,百折不撓」。



之鋒父母謝絕傳媒專訪,只是筆者被邀請登門訪問,再次被這家庭感動,忍不住寫出點滴。之鋒父母給兒子很大自由度,記者訪問,甚少插嘴。培育之鋒的方法是,順應孩子潛質讓他自由發揮。從小到大,之鋒考試未必名列前茅,Oral科卻全班數一數二,今次面對12萬人,把他的口才發揮得「淋漓盡致」。



到過廣場的人,都難忘之鋒的演說魅力。某晚主題「硬頸」,之鋒就喊:「林鄭硬頸我們也硬頸;林鄭為阿爺,我們為理念!」另一晚講「青春」:「廿年後回想,或許我們已不再搞社運、不再關心社會,但我們從來無後悔!」之鋒平日說話一輪嘴像機關槍,上台後卻脫胎換骨,不徐不疾。他說,只需在後台冷靜5分鐘,在手機上寫重點,一切臨場發揮。面對12萬人說話,「從來沒有害怕」。這個基督教家庭形容,之鋒口才是上帝的「恩賜」。



面對梁振英,之鋒不握手,以鞠躬回應,被坊間吹捧有「政治智慧」,之鋒卻說:「我不喜歡人們說:『你唔同佢握手好勁呀!』其實我思維好簡單,你握手即係同佢(梁)friend,但我唔需要同佢咁friend。而且梁是來做騷,我無必要配合佢。我們在學校對着老師也是鞠躬,鞠躬不是沒禮貌。」



無人估到我哋絕食



學民思潮連串行動,都像之鋒回應CY伸出來的手那樣,臨場執生,隨機應變。公民廣場的誕生,也非常突然。之鋒透露,8月初學民成員林朗彥曾提議搞「佔領」,更提議過佔領維園,被眾人調侃:「維園咁大,點塞呀!」之鋒更有份潑冷水:「如果8月初你問我8月尾搞佔領,我會話黐線!點搞?」



但整個8月,情勢有變,學民思潮用過其他抗爭手法,收集過十萬簽名,試過到學校「長征」,也追擊過立會候選人,政府也沒回應,令他們重新考慮佔領:「我們15個月的工作證明,學民思潮不是為激而激。」但為何叫「佔領」不叫「留守」?之鋒解釋,「留守」令人聯想遊行後的堵路,「佔領」較貼題。但最終可能只是稱呼夠型:「或者膚淺啲咁講,關楚耀有首歌叫《佔領》,講佔領華爾街,幾好聽。」因為大聯盟9月1日在政總搞集會,佔領地點自然選在政總。



學民8月26日投票決定,4日後展開佔領和絕食。30名學民成員,三分之二贊成「佔領」,僅一票之差通過「絕食」(16票對15票)。之鋒說,最初只向傳媒宣布「佔領」不講「絕食」,希望「測試水溫」:「群眾會唔會覺得我哋過激?佔領會影響政府總部運作,警方也有權拘捕你。」怎知傳媒冷待,有記者戲言:「你哋係咪細路仔去紮營玩玩吓?」



到8月30日學民踏足政總,宣布3個中學生開展絕食,消息震盪整個社會:「無人估到我哋會絕食,大家重新關注番這事,感召了很多人來。」3個絕食學生均已18歲,之鋒未成年,也考慮過絕食,但戰友認為,他身為召集人要統籌和應付傳媒,應以大局為重。之鋒卻笑說,自己沒正式參加,也不小心加入了絕食隊伍:「那幾天經常只吃午餐,忙到第二天才吃第二餐,絕食24小時是很正常的事。」



之鋒一直陪着絕食三子,眼見他們身體變得虛弱,血糖不穩,為了戰友健康,原定72小時的行動,提早在56小時結束。但學民三子停止絕食,促使更多絕食者加入,「公民廣場」應運而生。



Spiderman生涯



佔領最初,每晚萬人到來。學民成員下午放學後便跳上台演說、唱歌、喊口號,群眾如癡如醉。之鋒分析,他們吸引力在於﹕「大家覺得以往和政治有關的人都係五十歲的人,估唔到現在係十五歲嘅人;成件事反轉咗,過往係由大人帶細路,而家係由細路出嚟反轉政府總部。」



可是這班「細路」,白天還要上學。之鋒回憶那段瘋狂歲月:早上6時半在政總帳篷起牀,經常只有4小時睡眠。一次,他在帳篷外扣上皮帶,竟成為新聞照。回校上課,聽老師講書,嘗試做正常學生,國教消息還是會出現眼前:「有一日我在飯堂電視見到陳惜姿。我拿住碟飯行行吓差啲仆親。好奇怪,點解會喺呢個環境見到陳惜姿?」



之鋒形容,一邊上學一邊搞公民廣場的日子十分「超現實」:「我唔知道邊個先係真實嘅世界,感覺有啲似Batman 或Spiderman,上學就做番學生,落堂就去打仗。」他甚至形容,有次從廣場坐地鐵去參加城市論壇,突然想起:「噢,這裏是香港,有八達通的。」像黃子華的棟篤笑獨白。



回到廣場,人與人之間的秩序一樣反常。大聯盟成員有學生老師家長甚至校長,猶如一個「學校架構小縮影」,然而,大家卻是平等戰友,不像學校裏長幼有序。之鋒難忘一個下午,他和張銳輝陳惜姿站在政總外等梁振英出來。無聊時他忍不住慰問張銳輝,這陣子教書是否辛苦。之鋒形容:「個場面好古怪,平日老師一定會督促學生溫書。現在是學生知道老師唔得閒備課;個老師又知道個學生無心機上堂。呢種互動,真係好有趣。」



之鋒回憶,來支持的群眾,臉孔包羅萬有:他記得,下午4時會有一班穿校服的學生來,逗留到晚上8時;之後接力的有主婦、OL、西裝友,「看樣子已知,有些人平日完全不會參加集會遊行」。之鋒學校十多名老師親赴廣場鼓勵,拉着他祈禱。以前曾經在學校內「捉他頭髮」(髮型不符校規)的老師,也來到廣場跟他說:「多謝你幫我個仔做咗咁多嘢。」



「撐黃之鋒」好「哽耳」



一時間,之鋒成為萬人迷。筆者在廣場做義工,留意到之鋒面對熱情市民,有點尷尬,眼神飄忽。原來小伙子享受站台演講和幕後統籌,卻不習慣貼身讚賞。偶爾遇上陌生人拉着他陳情,之鋒就急得像熱窩上的螞蟻想竄走。



提起這些熱情民眾,之鋒抱着iPad叫了聲救命。他苦笑說,在廣場上每兩分鐘就會被人拉着,有年輕人跟他議論社運策略,有老人家跟他談文革,他感謝大家的「真誠」關心,卻抗拒被「神化」。他記得,12萬人集會的晚上,他拿着「大聲公」四處喊,呼籲大家通宵留守,冷不防有群眾齊齊大喊「撐黃之鋒!」,他卻受不了:「吓?有無搞錯?唔係(立法會)選舉喎。我覺得好哽耳,你來集會不是因為見到黃之鋒,你來是因為反對國教科。」之鋒續說,明白社運要有代表人物:「但運動的icon係咪去到這個地步呢?我的知名度只不過是工具,把這個運動推向高峰,令更多人了解這場運動。」



「香港人的心態是,將啲嘢代理咗畀一個人,『你幫我搞,你幫我爭取』。我常說,我是推動者,不是代議士,不是代你去爭取。」最誇張是,有家長把子女學校不會開展國教科的通告電郵給之鋒過目,表示若之鋒認為沒問題,自己才會在通告上簽名,令之鋒啼笑皆非。他期望市民可以提升認知,自行判斷。他語重深長說:「若果人人都可以站出來關心社會,黃之鋒就不會那麼出眾了。」



之鋒不追逐掌聲,亦不抗拒批評。他回憶擺街站期間經常被罵,有人向他豎中指。佔領廣場期間,他抽空參加城市論壇,碰巧一次嘉賓大部分是建制派,他不但被圍攻,更要被保安護送上車離開。他形容「被批評的經驗」甚可貴:「畀人讚得多會讚壞,聽得太多讚賞我會不習慣,那些『你是香港的希望』、『靠晒你呀』嘅說話我唔鍾意。學民思潮其他成員背後付出很多,有些比我更辛苦。」



廣場——拖下去沒意思



廣場十天下來,群眾人數節節上升,最高峰時來了12萬人。之鋒在高處俯瞰人群「迫爆金鐘」,覺得很「振奮、難以想像」。然而在梁振英讓步方案推出當晚,他和學民思潮聯同大聯盟成員,均同意撤出廣場。他個人認為,撤出廣場的原因有3個。



第一,透過佔領和絕食,能夠向政府施壓的效果,已經用得七七八八。之鋒說:「政府害怕的是非常規嘅嘢,要透過佢『估唔到』嘅行動向佢施壓。但當佔領變成一個常規行動,再佔領多幾日,政府就會慣咗,就覺得無乜威脅性,自然不覺得驚,不去回應你,再拖下去沒意思。」



第二,運動的方向改變了,國教科已交給學校自決,新戰場在學校,不在政總,之鋒期望「在每一間學校建立公民廣場」,未來工作要組織幾百間學校的學生會和關注組。



第三,學民成員真的累透了。之鋒說,10天佔領,已把學民思潮團體的體力耗盡。有成員連續發燒了5天,還繼續當司儀。



之鋒認同陳惜姿所言,民眾對撤離有反彈只是「情感上未接受」,他自己也有不捨。之鋒強調,撤離廣場不等於運動能量下降:「運動一定有高有低潮,這時候,學民就做最麻煩難頂、曝唔到光的內部組織工作。」訪問前一晚,之鋒撰寫了連結各校關注組和學生會活動的文宣至凌晨,之後連續幾晚都開會。他形容:「回家後睡覺時間沒有增多,只是張牀舒服點。」



最成功但最不成熟



學民思潮的成功,叫很多人訝異。成立僅15個月,就把反國教議題推到一個接近全民參與的地步,這班中學生如何做到?



之鋒強調,他們不是大家想像中「咁叻」,也要別人幫助,有時會請教有相關經驗的社運朋友提供意見。今次反國教運動,學民招數一浪接一浪,除了經常通宵開會,大家不計辛勞付出,還是摸着石頭過河:「行動是很倉促的,經常每晚11點才想明天廣場有什麼節目。別人以為我們好有策略好有組織,其實我們是急就將。」之鋒半開玩笑形容,學民思潮是「最成功但最唔成熟」的社運組織。



「不成熟」可能是學民成功要訣。成年人太多計算,太多疑慮,年輕人沒包袱,敢於創新。佔領政總,未實行前沒人能想像;中學生絕食,更史無前例。學民向吳克儉送上「平反六四記憶麵包」,把掃帚送給葉劉,軟化了嚴肅議題。9月1日,4萬人反國教集會傾盤大雨,孩子們索性赤腳站台,成為攝影師眼中率性自然的特寫。「我哋無預早想好,覺得有趣就做。所有嘢我自己也預計不到,但預計不到才是最好。」



之鋒又認為,年輕人政治覺醒,和幾年前高中開始實施通識科也有關:「多謝香港政府搞通識科,令好多學生有意欲關注學民思潮。」 之鋒說,通識科裏「今日香港:社會政治參與」部分,他聽聞不同中學的老師,愛拿學民思潮為教學例子。有通識老師要求學生作文反思「公民抗命和法治關係」,甚至要學生分析不同抗爭手段是否可行和合適,間接催逼中學生關注時事。



黃之鋒笑說,可惜自己學校從沒考核「學民思潮」或「國民教育」,否則一定能拿取高分。但之鋒的中文科老師,卻曾以明報星期日生活在今年5月刊出、由阿離撰寫的黃之鋒專訪作教材,解釋「人物寫作」技巧:「個老師派之前,好神秘咁講,今日篇文個主角你們都認識。派發之後,同學都依嘩鬼叫很興奮,老師就教,這篇文章這裏用了首尾呼應,那裏又用了心理分析……」之鋒說,不感到尷尬,反而覺得提升了學習興趣。



大冒險



黃之鋒經歷了一個不平凡的暑假,當同學在面書上上載吃喝玩樂的照片,他就在政總站台,與大聯盟開高峰會。法新社、美聯社、路透社、CNN、《紐約時報》都來追訪他。回想政總歲月,之鋒說:「這10日像發了一場夢,像經歷了一場大冒險,現在回到現實世界。」



他坦言,這段日子衝鋒陷陣,不無感觸,更曾在台下落淚:「我想起過去15個月嘅辛苦,我犧牲了同屋企人和同學相處嘅時間,連教會工作也放低。看到同學無憂無慮,我自己好多嘢諗,雖然係應該去諗,但有時都有掙扎,都想做番一個正常嘅中學生。」



離開廣場後,黃之鋒仍未能全情投入做回一個正常中學生。他的電話疑遭竊聽,經常要更換手機號碼。傳媒訪問沒有停過,有些組織請學民思潮做講座嘉賓,條件是「沒有黃之鋒就不邀請學民思潮」。訪問之前他已流鼻水咳嗽,訪問後「的起心肝」睇醫生,把病假紙上載面書,請求傳媒「放過他」。一張小小假紙引來9000個Like、900個Comment。



有人擔心,15歲的孩子,如何承受如此注視?他會否出現「童星症候群」,為成長路增添壓力?之鋒淡然道:「我個人嘅生存價值,唔係睇人哋點睇我。人哋對你嘅看法係重要,但很難滿足所有人期望,做番自己就好。如果我擔心自己將來,無論是學業工作,還是心態上能否適應,而不做好學民思潮,是對不起學民的成員和支持者。將來是怎樣,是未知之數。」



在擔憂前,讓我們「回帶」,時光倒流到去年5月。當時黃之鋒只有14歲,學民思潮仍成未立,他以一個關注時事的普通少年身分接受港台電視節目《我未成年》專訪,一臉稚氣的他,語帶堅定地說:「我雖然微小,但會用我自己一分力,為香港爭取更美好前景。任何改變都是由一小撮人發起,將來結果怎樣,沒人會知。只要愈來愈多人有抱負有勇氣走出來,世界就會改變。」不夠兩年,這小伙子的志氣,就已經令香港翻天覆地。



將來是怎樣,沒人知,就是因為沒法預知,才最好。黃之鋒和學民思潮的年輕人教曉了我們這些成年人什麼叫硬頸、什麼叫青春,就讓我們學習少年人這種「不成熟而最成功」的人生態度,縱使微小,也願意走出來關心社會,齊齊令黃之鋒變得「不再出眾」。



問:譚蕙芸,大學老師。5月底時,留意到網上瘋傳一段黃之鋒接受記者訪問談國教的片段,建議星期日明報訪問他,最終與另一記者阿離一起採訪,由阿離撰文。其後在公民廣場擔任義工,近距離見證之鋒如何度過廣場歲月。星期日生活原定邀請之鋒親筆撰寫「後廣場感想」,之鋒卻委託筆者以訪問形式完稿。



答:黃之鋒,15歲中五學生,基督徒,15個月前成立學生組織學民思潮,在反國教運動上一次又一次展現令人刮目相看的表現。他接受記者訪問談及國教的片段吸引25萬人點擊;和「拍枱老師」余綺華交手的城市論壇片段,吸引46萬人點擊。






via RSS http://news.mingpao.com/20120923/uzb1.htm

薄王案的新华社通稿省略了什么? / 墙外楼 (September 23, 2012 at 10:10AM)


核心提示:我们根据从2012年2月以来外媒的追踪报道拼出关于薄熙来和王立军事件的经过,并与新华社刊发的庭审记录对比,在G+上发出后被顶上“热门”。


王立军案和谷开来案的庭审记录由新华社统一发稿,国内媒体只能转载,我们是无法看到和新华社版本不同的其他国内版了。不过还好,还有外媒。


从王立军夜奔美领馆开始,这条消息就成为国内外的爆炸新闻,不少外媒立刻开始追踪,后来事情又牵扯出跨国谋杀,除了美国媒体之外,英国媒体也当仁不让地加入进来。此外,还有一直非常关注中国的日本媒体。这样,我们就有机会从这些外媒报道中拼出一幅更大的图片来(下称“外媒版”),而这些报道与新华版有不少吻合之处,这应该算是重要的“交叉印证”了吧。除了可以印证的部分,更令人感兴趣的,是新华版没有说什么。


当然,“外媒版”并非就是真相,到底有多少接近真相也不好说。在外媒逐渐曝光细节的时候,大多数读者都觉得太过传奇,不敢相信,更不要说外媒报道之间互相还有矛盾之处(比如“耳光说”与“沉思说”就完全矛盾)。再就是“喂料”,也就是外媒上的报道是由内部人士有意泄露的,用这种扭曲的版本去对比新华版这种也是被扭曲的版本有没有意义?


我觉得有意义。我基本同意外媒版也是一个被扭曲了的版本,但是不管某家外媒是不是充当了党内某派的传声筒(请对比“博讯”的消息),我认为外媒在以下几点上的表现还是值得被认真对待:①虽然很多消息来源都没有具体名字,但是外媒尽量描述了消息的获得渠道,比如“接近中共高层的已退休人士”、或者“根据参加了某个级别以上的消息通报的人士的说法”、或者“中共宣传机构中的人脉广泛的某位编辑透露说”,这样,至少我们能判断出信息大致的流传路径。想利用这个“惊天大案”的不止一派,他们即使“奉旨爆料”,也是各怀目的,只要有了消息的大致流传路径,我们就可以判断出他们是否是同一个来源,也就是说,是否可以“交叉印证”;②外媒可以采访到美方或者英方的相关人员,比如美国务院的高层人士,比如海伍德的母亲,他们的立场与中方的差异让他们更不容易被操控;③外媒之间的相互竞争促使他们更加严格地要求事实检查。例如薄瓜瓜所开的“红色法拉利”后来被证明不是红色,也不是法拉利,这就是被竞争逼出来的“更正”。


说明二:我参考了《财经》和独立记者姜维平的爆料,这两方是我用来拼凑薄案不能缺少的中文资讯来源。在经济的部分,我查看了几乎所有《财经》上发表的和大连实德相关的报道;在薄熙来早期政途的描述上,我查看了几乎所有的姜维平在海外所写的对于薄熙来的报道,剔除了比较明显的偏向性的内容(例如偏向于同情闻世震),考虑到姜维平曾因报道薄熙来而入狱,他本人具有倾向性,我选择的是可以前后印证的内容,比如顾金池和薄熙来的关系。


好了,前言终于说完。下面是正文。以下是我根据从2012年2月份以来多家外媒对薄王案的追踪报道之后还原的更大的“拼图”,跟踪过程在“译者博客”上的“谷王审判”专题中可以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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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熙来的几名最核心的内部小圈子都是从1990年代初期在大连时逐步建立起来的,其中有徐明、海伍德、多维尔等,王立军则是相对后期结识,当时薄熙来已经不任大连市长,而是辽宁省省长。薄熙来和谷开来之间感情最好的时候应该是从84年贯穿整个90年代,中间薄瓜瓜降生,薄瓜瓜是维系他们感情的重要纽带。


在主政大连期间,薄熙来的个性和执政风格就已经初露端倪,利用强大的行政力量招商引资,大力改变市容市貌,以政府之力推动大项目拉动经济发展,这其实也就是后来的“重庆模式”的经济方略。同时,他的控制欲也有所表现,BBC的国际事务编辑 John Simpson 讲述过一个细节:他曾经为还是大连市长的薄熙来制作纪录片,那时他的办公室就有按钮可以控制全市大喇叭里的音乐和喷泉。


在大连快速发展的时候,薄熙来一家已经有了几名重要的“家臣”——徐明、于俊世、马彪等。其中徐明通过为大连市政府做星海广场工程项目挖得第一桶金,又因为大连通过行政命令要统一更换塑钢窗而投资了国内最大的塑钢生产线,迅速发家。于俊世据说有军方色彩,在大连犯案经谷开来“拯救”,从此成为薄的家臣,也是薄和王立军相识的牵线人。马彪曾经是广发银行大连分行的前行长,后来一直在徐明的商业王国的金融企业任职。关于徐明和马彪的信息,《财经》曾经做过相当深入的报道,虽然报道中隐去了和大连政府的关系,但是几乎正常人都能“脑补”出来,当时如果没有政府一把手的支持,他们的商业王国不可能做大。甚至徐明购买私人飞机,都是为了薄熙来预备的。爆出这些料的是《财经》的前资深记者杨海鹏。他的账号现在在新浪微博上被定点封杀。


1998年的时候薄家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就是送薄瓜瓜出国读书,就学英国的贵族学校,也是海伍德的母校哈罗公学。英国《每日电讯》报采访到了当时和谷开来做“热气球”生意的英方老板,而令人吃惊的是,他说谷开来在做这笔生意的时候要求他多开20万英镑的发票,以此“洗”出薄瓜瓜的哈罗学费。虽然通过热气球交易虚开发票最终没有成功,但是不难想象薄瓜瓜上哈罗公学的学费是通过类似的方式从中国被转移出来的。公众对于海伍德的了解,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以至于最初爆出他的死讯时,对他的形容是“薄家男保姆”。很可能也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谷开来开始向海外大笔转移资产。


从另一条线来看,对薄熙来的调查可能一直都没有停过。这大概和他个性张扬,整人手狠有关。薄熙来在辽宁时与闻世震的恶斗几乎人尽皆知。前述的BBC的制作人还说08年Simpson曾经接待过一名自称记者的人,问了他很多关于为薄作纪录片的事,而这个人的名字不在她所说的媒体官网公布的记者名单上。


关于利用刑侦技术和刑讯逼供的手段,应该说也是在大连期间就有苗头。因为要抓住政敌的把柄(姜维平披露了三个薄在大连时的主要“政敌”:曹伯纯、于学祥、高姿),最简单的方式是找到和他们交好的商人,然后说他们所开的饭店或者娱乐中心中有“黄赌毒”现象,加上窃听和刑讯逼供,找到他们向官员贿赂的证据,这也就是后来“重庆模式”中的“打黑”手法。这些手法在薄熙来主政大连和辽宁的时候都已经用得很熟练,这也是为什么他到了重庆之后,必须换掉原来的公安干部,而替换成以王立军为首的“东北帮”,他们长期以来已经互相了解,“技术”也过硬。这些手段和后来李庄陆续披露出来的刑讯逼供手段很类似,差别在于在重庆的时候,他们下手更狠,直接打残或打死,几乎没有人不认罪,没收的民营企业家的资产也更多,动辄就是几亿。


这也是为什么一些流传的消息中认为在背后收集王立军资料的,拉开整个大戏序幕的是贺国强,贺国强和汪洋作为重庆的前任领导,在“打黑”中是否被薄熙来抓住了很多把柄,还是说他们无法漠视前手下的告状,认为必须要出手和薄熙来抗衡,这个更深的内幕还没有正式的媒体报道。港媒的披露倒是不少,但是真假太难甄别。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2007年薄熙来走马上任重庆市委书记,然后开始进行震动全国的“打黑唱红”,到2011年下半年的时候事态已经很紧张,重庆已经打击了2万多人,抓捕了4000多人,处决加非正常死亡的大约在数百人(这几个数字来自“陈有西学术网”)。如果说此时处于漩涡中心的谷开来出现精神衰弱,认为随时有人会暗害她家人的话,可能也不算夸张。而更主要的是,谷开来此时和薄熙来的关系已经没有90年代那么好,她可能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抓钱和儿子身上,这让她有动机在二者受到威胁的时候“铤而走险”。


更多的外媒报道披露,海伍德和谷开来之间的分歧是因为经济原因。从外媒追踪海伍德和多维尔的情况来看,这两人与薄家虽然关系密切,但没有明显的证据显示他们从中大笔渔利。接近他们的人没有发现他们有突然变阔的印象,倒是行事神秘这些说法时有爆出。《路透社》最先援引一名基本持同情薄熙来态度的爆料人说:“王立军告诉中纪委,谷开来和海伍德不和是因为经济利益,她想让他完蛋。”他还说:“公众的不同意见反应出领导人对重庆的不同观点。薄熙来是一个大胆的试验者,他就像鲶鱼一样搅动了静如止水的中国政坛。他的敌人们到现在才抓住了他”。这名爆料人和薄熙来一家以及其他高层领导都有紧密联系。


然后,更多细节披露,海伍德是薄家的“白手套”(意指洗钱),而他最后索要的分成比例太高,在遭到拒绝之后,他威胁要曝光薄家的事。路透社:去年,谷开来让海伍德把大量资金转移到国外,但是海伍德要的分成比例太高,让谷开来震怒,称其“贪婪”,而海伍德告诉她:“如果她认为他要得太多,他可以不参与,一分钱也不拿,但他又说他可能会曝光此事。”结合其他爆料,如海伍德和薄瓜瓜的交情很好,他们在大连的时候曾一起喝酒,还乘帆船出海。薄瓜瓜的海外求学经历中一直有海伍德的身影,包括他可能替薄瓜瓜筹备了“丝路之舞”的舞会(成龙出席了这场舞会),有可能海伍德所说的曝光是从薄瓜瓜开始,有可能这就是“他将被毁掉”(He will be destroyed.)的说法的来源。


是否是这种威胁让薄瓜瓜感觉应该寻求王立军的保护?是否王立军已经感觉到了危机而不愿意太过接近,并开始窃听薄熙来和谷开来?王立军和谷开来之间是否也有私情?这些目前没有看到可信赖的报道。


可以确定的是,谷开来在准备“做掉”海伍德的时候不可能不告诉薄熙来,同时她也和王立军密谋,其中一个方案是诬陷海伍德贩毒,然后在抓捕过程中被警方击毙,但因为难于实施(或者是王立军不想陷入太深)而放弃。最后改为投毒。


在海伍德死后,只有几名英国朋友向英国领事馆提出过疑问,但他的家属都接受了警方的说法“饮酒过量死亡”。之后海伍德遗体被火化。但王立军暗自保留了心血和录音等证据。《洛杉矶时报》曾报道美国的华裔刑侦专家李昌钰接到过重庆警方的请求,询问如何从皮肤或血液中确定是否含有氰化物。但他没有拿到样本。这当中还有样本被污染的问题,也就是王立军保存的样本不能证明就是直接从海伍德身上提取并被严格保管的。


2012年1月底,王立军与薄熙来的矛盾激化。王立军上门向薄熙来拜年但不被接见,前述的薄家三名家臣则为了王立军向薄熙来求情,《纽约时报》有一篇报道印证了这个说法,求情没有结果,薄熙来已经决定要为了政治斗争牺牲王立军,徐明、于俊世和马彪认为事态紧急,决定乘私人飞机出境。


为什么王立军和薄熙来的矛盾会突然激化?这个环节也是媒体披露中语焉不详的部分,传闻中最多的是指向铁岭市公安局谷凤杰被双规牵扯出王立军。这个暂时没有更详尽来源可以交叉印证。


可以明确是2月份,王立军被调离公安局长职务,薄熙来怒而掌掴王立军的说法在三月份的路透社和《读卖新闻》的报道中传出,郭维国说:“打了他之后就公开化了。”这是句实话。王立军与薄熙来谈判的底牌已露,按照王立军行事夸张的一贯作风,他最后上演了惊天大戏——逃奔美领馆。考虑到海伍德是英国人,他曾经和驻重庆的英国领馆联络过(这个部分英国媒体有披露),但也许是因为那也是在重庆,他担心逃不掉薄熙来的手掌,所以连夜驱车赶往成都的美领馆。


王立军的知识体系中缺乏国际外交的部分,当时正是习近平访美前夕。而美国的对华政策到目前为止都是接受中国的“和平崛起”的,换言之,美国不想与中国形成新冷战的关系。在这种情况下,美国首先考虑的是接受王立军的庇护请求会损害中美关系,有可能让习近平访美临时取消。而这又失去和中国新一代领导人建立长期关系的机会,因此,从《华盛顿灯塔报》和《华尔街日报》对美国国务院高官的采访来看,这一请求由成都传递给美国驻华大使骆家辉,再传递到美国国务院之后,没有到达奥巴马就被拒绝了。王立军只剩下一条道路,“自行走出”,他要确保上的是去北京的飞机,而不是回重庆的“专车”。


美国人不接受王立军的庇护请求同时也符合美国的规定。即使国会开启重新调查,这个决定也是站得住脚的,王立军没有离开所在国提出庇护,美国没有办法确保能将他安全带往美国,同时,他作为公安局长涉嫌侵犯人权,不符合庇护条件,这些都让美国下决心拒绝庇护他。


还有,关于海伍德被杀一事,王立军向美国官员透露了他掌握的线索,据说是一个电话号码,据此可以找到他之前所藏的证据(华尔街日报),但是这对美国而言是一个外国公民的刑事案,美国使馆没有理由为了这种“情报”伤害美中关系。美国所做的是在事后通报了英国领事馆。英国领事馆又通过外交途径表达了要求重启对海伍德之死的调查。(每日电讯报、卫报)


这出大戏的经过大致如此。可能还有一些拼图遗漏的碎片。对于薄家向海外转移的资产到底有多少。《朝日新闻》曾披露说有60亿美元之巨,《彭博社》的调查说薄家的资产随着薄熙来的官职提升而增长,通过公开信息可以查询到的达到1.6亿美元。另外,也有报道说,薄熙来的哥哥薄熙永化名李学明长期担任光大国际董事,也已经辞职。


此外,传闻说四月底,薄家的诸多人士接到薄熙永短信说薄案“已经被做死,各位不必再活动了”。不过此后,日本的一家小报曾披露说薄熙来仍想“归来”。没有正式报道可以印证。


关于王立军敛财多少,目前没有正式媒体披露,不过《华尔街日报》通过查阅公开的技术专利申报资料,找到重庆正在花大钱(26.8亿元人民币的预算)升级装备的2010年之前,王立军申报的警用装备服饰等专利达到150项。此外李庄曾披露王立军有为自己人安插职务,涉嫌与女警私通(or 强奸)等信息。未见正式媒体报道。


——————


对比上述版本和新华网公布的庭审记录版本,可以发现:


新华版将整个人物关系的起始点都尽量挪后到2008年之后,仿佛薄家和王立军、海伍德是最近认识的;更是完全不提薄家在大连和辽宁的所为;这是否和传闻中所说,薄熙来在大连和辽宁的政绩最终得到了周永康和江泽民的支持?


新华版将谋杀动机尽量归因于谷开来护子心切,而不是洗钱纠纷;而薄瓜瓜遭到海伍德威胁的原因不明;


新华版完全不提一位公安局长何以能同谋谋杀外国公民,完全没有提重庆打黑专项行动中的刑讯逼供、徇私枉法、私设公堂等情况;避免了追究公检法机关应负的责任;


新华版尽可能地不涉及政治局委员贪污腐败、以权谋私的部分,甚至避免提到薄熙来的名字;


新华版虽然尽量淡化美国和英国的外交压力,但是从最早的通报开始,到后来的庭审记录,都强调了英方人员的参与及“没有异议”。也就是说,庭审本身和相关信息披露的用意是为了给国际社会一个说法,消除“国内外”的恶劣影响,其中以国外影响更为重要。


这些切割,可以看出了谷王的庭审过程贯彻了路透社的一篇报道所说的“孤立个案”的方针。报道说,5月初,200名中共高官参加了京西宾馆的会议,胡锦涛在这个会上定下了这个方针。基本上可以总结为切割政法委、切割政治局、切割贪污和以权谋私、切割军方、切割政治斗争,变成纯粹的刑事案,然后已经“依法判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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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纽约时报》我所经历的反日风潮 / 墙外楼 (September 19, 2012 at 06:20PM)


9月15日上午,我在家把做好的版面发给美编。5分钟之后,美编却给我打了这样一个电话:“你确认那个关于日本月九(月九:日本富士电视台周一晚九点黄金剧场播出的日剧)的选题能过么?”


作为一个对政治超级缺乏敏感性的专题编辑,我对这个问题感到莫名其妙;几乎是同时,我又接到了外省某家晚报的副刊编辑的电话,说原本下周刊发的专栏要重写。理由是之前交的那篇文章是有关奈良国立博物馆的东大寺特展的,文关日本。为了向我说明这并不是编辑自己的临时起意,她在电话里特意向我宣读了有关部门的通知,抑扬顿挫、连符号都没有落下。


有点小气愤的我下楼去买巧克力平复心情。结果发现平时常去的7-11也关门了,透过窗户看到有个小哥正在里面收拾货架。门是虚掩的。我推门进去,小哥一回头看见了我,却显得有些仓皇失措。“我们关门了。”他说。我请求他卖给我一块巧克力,小哥不好意思地冲我摇头:“电脑系统关闭了。”“什么时候再开啊?”我问,小哥的回答却是:“我也不知道,老板让我回家休息等通知。”


直到那一刻,原本网上看到的那些断章式的只言片语、那些看起来不可思议的图片,才让我有了真实的感受。此前我还曾经跟一个日籍朋友开玩笑,说如果他受到冲击可以到我家来避难。那一刻我却动摇了,我接待这个朋友会否招致灾难?我是否又能承受?我不知道。我的另外一个日籍华裔朋友,在上海某日资公司做公关总监。以前他们一家总是要打扮地特别好才会出门,这两天却故意穿地很邋遢,原因是这位朋友前几天出门被认为是日本人,那些人说他“穿的和汉奸一样”。


这种感觉以及由此带来的压迫感,在那一整天简直是在持续发酵。当天下午,当我想要从安家楼坐车前往798文化区(安家楼、798是北京的两个地名)参加《三联生活》周刊文化节时,这种感觉又扑面而来。


因为在日本大使馆前有大批游行队伍,包括我要乘坐的402等12条线路都选择了双向“甩站”,即在日本大使馆附近的朝阳公园北门站、安家楼站和燕莎桥东都不能停车。所以我不得不步行半个小时、前往亮马桥站坐车。日本国大使馆就在亮马桥东街1号。


还没有走近日本大使馆区,已经看见乌泱泱的人群。他们或者时不时喊着标语口号;或者三三两两地“议论国是”;更多的则举着诸如“打倒小日本”、“还我钓鱼岛”之类的标语牌。其中最让我震撼的是一个少年,他高举着一块用红色油性笔写就的白纸,上书“恳请对日一战!”令我惊讶的不仅仅是那标语,那少年看起来是那么年轻,不应该经历过历史上的种种,却有决绝的神情。以下是我和他的问答。


“是学校组织的?”


“不是,我自己来的。”


“真的打仗了,你会去前线么?”


“我一定会去。”


“你见过枪么?”


“没有,但我一定能学会。”


“打仗就要杀人,你不害怕么?”问到这里时,少年用鄙夷的眼神看了看我,然后举着牌子去了别处。


在亮马桥路上,有一家尼桑4S店。从前坐车经过的时候,会看到一溜的尼桑LOGO,店内的红地毯上则是一水的尼桑展车。现在这里却仅留了“东风南方亮马专营店”几个字,其余部分被两块硕大的彩条塑料布盖得严严实实。透过店内玻璃墙,看见原来的车已经一辆都看不见了,地上空留了一截红地毯;这个专卖店的大厅内当时仅有几个工作人员坐在前台和业务办理区。


“车坏得厉害吗?您能不能绷几天再来修?”门口,另一个工作人员正在试图劝回一位来咨询修车的车主。


一路前行,人越来越多,口号也越发频繁和响亮。有时候口号是统一的;有时候却很分散,完全听不清大家在喊什么。在一片纷繁嘈杂中,我隐约听到了“日本军国主义”、“小日本”等字眼。路边有个大叔拿着一台索尼相机不停拍照,他的右前方有两三个人向他瞥了一眼、立马靠近这位大叔。他们指着他手中的相机大声质问:“这是什么牌子的?”大叔用右手遮住“索尼(Sony)”的符号,指着左下角的小标说:“我这是α牌。”“哪个国家的?”“法国的。”那两三人略迟疑了下,然后摆摆手、放那位大叔通过。


终于经过了日本大使馆。因为人太多,我只是远远望了一眼便赶紧逃之夭夭,唯一的印象是飘扬着的日本国旗显得很污秽。听路人说,游行群众们准备了大量西红柿和鸡蛋。“上午有人在那里发,据说有500斤,”游行的人告诉我。我没有亲眼看见,也丝毫不想去赶那样的盛况,只想迅速离开。因为莫名地感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气味;太阳很好,却让人感觉阴郁地想逃。


晚上,当我再次被迫徒步走到农展馆时,大部队已经散去。不过仍有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不知道说着些什么。终于回到所住的小区门口,却又听见了两个大妈的聊天。大妈甲今天参加了游行,问大妈乙为什么没去。大妈乙是这么回答的:“我在家念经了,保佑他们(日本)多来几次海啸。”


我立刻掏出手机打给在上海的妈妈,问她有没有也去参加游行,怕她受到冲击。妈妈却在电话那边告诉了我另一件事情;她昨天去优衣库买东西,门口围着的“爱国青年们”一边拦着她、一边说:“阿姨,请配合我们抵制日货!”


我妈妈一声大吼:“你们挡在这里肯定是为了逃学吧!说:哪个专业、哪个学校的?我告诉你们老师去!”这帮青年们,顿时作鸟兽散。


李舒是《OK!精彩》首席报道编辑,专栏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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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文道:暗夜明珠 / 香港雜評 (September 22, 2012 at 08:01AM)


【蘋果日報】他們上街的那天,我在西安。下午的遊行,晚上大概也該結束了吧,應該不會阻礙我去機場的計劃。不料天已黑,雨勢大,人群的狂熱尚未冷卻。他們說挨砸的已經不限日本車了,那群昏掉頭的群眾開始見車就砸。他們又說,有人打爛了Sony專賣店的門面,衝進去大肆破壞,同時還乘機搶走最新款的電視機,於是抵制日貨變成了打劫日貨。



夜雨中,我們堵在路上,全城彷彿戒嚴。剛打開窗戶想看清外面的情況,就見一個敞開襯衫的中年漢,一邊拿着厚磚向前奔跑,一邊高聲嘶吼。雨聲很大,喇叭聲更響,我聽不懂他在喊什麼,但我知道他的激動。



後來我才曉得出事的不只西安,青島一座大樓着火了,長沙一家商場也遇到劫掠,還有人在網上自豪宣佈自己搶到一隻勞力士。



然後輪到廣州。群眾對付不了日本領事館,只好把怒火宣洩到花園酒店頭上。那可是花園酒店呀,它和白天鵝賓館在廣州人的心目當中,大概相等於我們香港的文華半島,是一兩代廣州人集體回憶裏的地標。結果好端端一座國營五星級酒店,沒多久,它的大堂便狼藉一片。我在微博上面看到無數廣州人的憤慨,連翻幾頁,全是我所熟悉的母語粗口。許多網民認定那幫搞事的人一定都是外省佬,因為「真正嘅廣州人又點捨得咁做」?再講下去,又有人提供新證據,說群眾滿口「操你媽」,「一聽就知唔係自己友」。很自然便有人推出了結論:「睇嚟都係要逼到我哋好似香港咁排外至得啦」。



類似的討論,也發生在上海網民之間。沒想到才一個晚上,原本就潛伏在各大城市底下的排外情緒就全部現形了。



然而西安那天還有一位叫做李昭的青年,原來也是要去遊行的,結果看着一輛車被砸毀,另一輛車被推翻,他開始擔心車裏的人會不會受傷。他向路邊攤販要來一塊紙板,在上頭寫上大字:「前方砸車,日系繞行」。一個人,就這樣子一個人,站在路口一下午,救了好幾十輛車和車裏頭的人。



一個青年和一張舊紙箱上扯下來的紙板,如此微弱。也許將來,危機真正降臨的那一刻,這就是火熱暗夜中那一點清涼冷洌的夜明珠了。






via 香港雜評 http://commentshk.blogspot.com/2012/09/blog-post_22.html